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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运了一回气,就要把一柄长剑猛力插进自己的胸膛里。
突然,“铮”地一声,那柄长剑由中而断,半截剑锋“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身躯一震,叫道:“主人……”
他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材颀长,头戴大帽,透着洒脱意味,也透着比这黄衣人还重的煞气的黄衣人。
他,腰里佩着一柄长剑,两手背在背后,隐约可见他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
他开了,语气竟比这黄衣人还冷:“三绝,你要死么?”
黄衣人厉三绝道:“是的,主人,我不想活了,了无生趣。”
黄衣小胡子道:“为什么?为了那女人没跟你?”
厉三绝道:“是的,主人,我已经爱上了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便爱上了她,而且爱得那么深,我只觉得没有她什么都是死的,连我自己都是死的!”
黄衣小胡子抖手一掌掴出,“叭”地一声,厉三绝脸上挨了一下,帽子掉了,脸上五条指头印。
他那张脸,惨白,长眉细目,颇英挺,但却充满了暴戾与煞气!
就因为他那张脸惨白,白得几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所以那五条指头印也特别明显。
厉三绝没去捡帽,也没抬手去摸脸,站在那儿目光发直,愣愣的。
只听黄衣小胡子冰冷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不是他的对手?”
厉三绝道:“他的功力比我略高半筹,尤其刀法更是高绝。”
黄衣小胡子冷然摇头,道:“不,他的功力跟你一样深浅,你所以没能胜过他,是因为你发觉那女的躲在枫林里分了心,他却能心如止水,专心对敌,所以他挫败了你。”
厉三绝神情震动了一下,没说话。
黄衣小胡子又道:“你可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任他跟她去么?你跟随我这么多年,凡是跟你交手的人,你剑下从没留过一个活……”
厉三绝道:“我已经被他挫败了,只好放他走了。”
黄衣小胡子道:“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你心里有了爱,爱能使一个人壮志消沉,心手两软,而我们是不能有爱的,只一有爱,便壮志消沉,心手两软,到那时你不但无法克敌制胜,而且随时可以丢掉你的性命。”
厉三绝缓缓低下头去,道:“可是我把持不住,情不自禁,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我见过不少美艳的女人,可是她们都不能让我动心,唯独她……”
黄衣小胡子吁了一气,话声突然间柔了许多:“我知道这女子是长得很美,世间绝色不少,可是这女子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就是我见了她恐怕也难免动心。所以我站在远处一直没过来,我不敢跟她那双目光对视……”
顿了顿道:“你可以得到她,可是绝不能对她动情,要不然的话你就无法继续执行你的任务,而且随时有死在别人手下的可能!”
厉三绝扬起了头,道:“您说我怎么样才能得到她?”
黄衣小胡子话声忽然冰冷,变得冷酷异常,不带一丝感情,牙角里迸出三个字来:“杀了他。”
厉三绝两眼之中倏现奇光:“您让我现在追上去?”
“不!”黄衣小胡子道:“不急,等他到了‘长安’之后,等他走了这一段路之后,他的志气就会消沉,他的功力就会大打折扣,到那时候你杀他易如反掌。”
厉三绝两眼猛睁道:“您是说他会对她……”
黄衣小胡子道:“那是一定的,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你都难免,何况是他。”
厉三绝脸上浮现起一片懔人的煞气,道:“那我就等他到达‘长安’之后……”
黄衣小胡子道:“记住我一句话,你可以轻易地得到她,可是你绝不能对她动情,一旦你对她动了情,那你最好马上自杀,因为你会很容易死在别人手里,与其让别人杀了你,不如你自己亲手结束你的生命。”
厉三绝两眼出现奇光,令人难以意会,也令人难以言喻:“好,主人,我记下了!”
天,越来越黑,今夜只有一弯上弦钩月,月色显得昏暗,也显得凄清。
路,越来越荒凉,抬眼四下看看,远近不见人烟,便连点灯光都看不见。
赵晓霓并不怕一个人孤伶伶的走夜路。
那怕人的事她见过的太多,“白莲教”本身就是个可怕的名词,“白莲教”人所擅的法术已经就够怕人的了,她还怕什么?
可是身后那年轻人跟得让她心烦,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突然,她停步回过了身:“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年轻人—怔,也停了步,旋即说道:“你是个需要保护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