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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霓道:“这么说,我在你眼里也很美?”
年轻人道:“不错,姑娘是很美,不过那只是一具皮囊而已,我看重的不是姑娘的绝代风华,而是姑娘的那份圣洁。”
赵晓霓呆了一呆道:“你的看法怎么跟别人不同?”
年轻人道:“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由是各人对事物的看法也不尽相同,西施王嫱两个安在哉,千百年后的今天,不过一付与草木同朽的白骨,唯独那两字圣洁是永远不朽,永远不灭的。”
赵晓霓美目凝注,讶然说道:“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
年轻人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样个人?”
赵晓霓摇头说道:“我说不上来,不过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对事物看得那么透澈。”
年轻人道:“姑娘,一个人能看透、看开与否,跟年岁无关,这就跟簪缨之人,常不及孤寒之子可以抗节致忠,庙堂之士,常不及山野之夫,可以料事按理的道理一样。”
赵晓霓美目圆睁,动容说道:“对你,我要刮目相看了……”
顿了顿道:“那么,他现在要带我走,你怎么办?”
年轻人道:“很简单,我不让他带你走,除非他有带走你的能耐。”
赵晓霓道:“你又要跟他拼斗了么?”
年轻人摇头说道:“那不一定,他不是我的对手,他要是跟我拼斗的话,十招过后这儿地上只会多一个黄衣的尸体……”
黄衣人“刷”地一声又拔出了他那柄窄窄的长剑。
赵晓霓忙道:“我不愿意看人拼斗厮杀,尤其不愿见人为我拼斗厮杀,要是你们两个人之中任何一个或者伤了,或者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
年轻人道:“我本不愿意伤他。”
赵晓霓转望道:“你听听我的话,好么?”
那黄衣人道:“只要姑娘跟我走,我自然是听姑娘的。”
赵晓霓道:“我不能跟你走,也不能跟他走,这世上没有一处能容我,我有我的去处。”
黄衣人道:“姑娘要到哪儿去,我跟姑娘去。”
赵晓霓道:“你要跟我走,为什么?”
黄衣人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我的生命中少不了姑娘,所以姑娘要是不跟我走的话,我势必得跟姑娘走。”
赵晓霓道:“无论是天涯海角,你都跟我走?”
黄衣人道:“是的,无论天涯海角。”
赵晓霓道:“你忘了你还有主人么?”
黄衣人道:“我顾不了那么多,即使我回过头去跟随我的主人,那也只是个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躯壳,他也不会愿意让一个只有躯壳而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人跟着他的,对我,相信他会有所谅解的。”
赵晓霓摇摇头道:“你很让我感动,可是我也不能让你跟我走。”
黄衣人道:“为什么,姑娘?”
赵晓霓道:“因为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
黄衣人:“那么,谁适合?他适合么?”
赵晓霓道:“他也不适合,凡是杀过人的人,凡是沾了煞气的人,都不适合我。跟我在一起的人,只能是个善良、淳朴而平凡的人,他与世无争,连吵架都不跟人吵架……”
黄衣人道:“姑娘,我可以改,我可以马上毁去这把剑。”
赵晓霓摇头说道:“你的剑可以毁,人可以改变,但是你沾过的煞气是永远去不掉的!”
黄衣人道:“我刚才说过,我要是得不到姑娘,我就只是个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躯壳,只有一个躯壳,没有灵魂、没有生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晓霓道:“我刚才也说过,我怕见血腥,也不愿意看见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黄衣人道:“那么我等姑娘走了之后再死。”
赵晓霓道:“你真打算死么?”
黄衣人道:“是的。”
赵晓霓道:“这世上真没有值得你再留恋的了么?”
黄衣人道:“一个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躯壳,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赵晓霓娇靥上浮起一丝黯然之色,轻轻叹了一声道:“一个人要是死意坚决的话,是任何人也劝阻不了的,除非我跟你走,或者是让你跟我走,可是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我不能勉强自己。”
头一低,转身往前行去!
黄衣人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那年轻人看了他一眼,转身跟着赵晓霓行去。
黄衣人站在那儿仍没动,仍没说话。
没多大工夫,赵晓霓跟那年轻人走得不见了。
黄衣人孤伶伶的一个人站在山坡下,眼望着赵晓霓折去处,显得好凄凉。
倏地,他拔起他那柄窄窄的长剑,剑尖向内,抵上了自己的胸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