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垢:
他有些遗憾的看了眼被薄薄布料盖上的腰线: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朝慕云:你不如再去确认一遍闻大人的消息。
方才已经确认过了,夜无垢指着窗外墙头,意思是他从这翻过来的,而过去的方向,正好是闻人长在大理寺的茶室,外地多处也已准备妥当,一切就绪,只待东风令箭。
默了片刻,朝慕云:你真的行?
夜无垢就笑了,凑过来低声: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
朝慕云:
有些小狗纯情又害臊,吃到肉后,像变了个人,什么话都敢说了。
然而要是比这个,朝慕云是不会输的,他看着夜无垢,凑近了些,笑的别有深意:我觉得你可以更行。
夜无垢耳根腾的烫了。
别,别在大白天说这样的话啊!
他看看左右,将朝慕云扣到怀里,眼底像燃了簇火:这么勾我,不怕我把你在这办了?
朝慕云不为所动:你要是敢,也不是不可以。
夜无垢气的磨牙,隔着衣服咬啃了他的肩一口,声音含含糊糊:你就是故意的明明不可以,还非这么勾我,我要真干出来,你敢不敢别不让我进门!
朝慕云就笑。
你还笑!夜无垢更气,别以为我不懂你那些没说出口的,乱七八糟的规矩!
他要是乖乖的,没碰触到底线,怎么浪都行,小朝大人脾气还不错,算宽容,也不是那种古板的人,他要是没眼色不懂事,非得往不允许的空间探索,那惩罚就特别狠了。
朝慕云揉了下夜无垢后颈,像安抚大狗狗似的:事情太多,今日你会很忙,乖一点,嗯?
夜无垢就不动了:那你陪我睡一会儿。
朝慕云没说话。
夜无垢拥紧了人:放心,我让人盯着呢,现在是整个京城最平静的时候,给足康岳时间准备,我们才能一网打尽。
朝慕云知道,因为所有计划,本就是他们一起做出来的,所有一切,都会在今日解决
今晚,大抵是个不眠夜。
蝉鸣声声,午后静谧,难得舒缓安宁的午后,连梦境都为善解人意,搭建的温柔又美好。
朝慕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到隆冬时节踏雪寻梅,彼时天地素白,风寒江面,唯有一点红梅点缀枝桠,灼燃了整个冬色,夜无垢就站在梅枝之下,冲他伸出了手。
天那么冷,雪那么大,夜无垢将身上厚厚披风给了他,执意不打伞,就这么拉着他的手,在雪中漫步。
他说,岁月悠长,今番浅尝共雪,也算白了头。
朝慕云知道夜无垢有时有点粘人,不过他很喜欢,每每这种时刻,都让他觉得自己于对方来说很重要,但梦里的夜无垢却似乎有什么急事,脚步匆匆,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抱了抱他,就冲他摆摆手,告了别
梦中场景不断变换,朝慕云眉头越蹙越深,猛然惊醒时,视野一片黑暗,窗外火光大绽。
暗色是室内,火光在远处天边,朝慕云怔了一瞬,很快意识到,他这一觉睡了很久,现在早已不是下午,而是夜间!
针对典王的计划环环相扣,所有一切都很顺利,今夜正是收网的时候,最需要他表现的部分,大理寺公堂审案部分已经顺利结束,接下来更多的是其它部分外面配合所以夜无垢看他太累,干脆让他直接睡过去不用管?
可他要醒着,知悉全部,才能在一旦意外发生时,迅速响应!
闭了闭眼,朝慕云迅速起床,走到廊外,脚步猛然顿住。
这个火光的方向不对劲
夜无垢不能出事!
也许是刚刚醒来,意识仍未归拢,也许是关心则乱,他没有注意到墙边的影子,走到转角时,被短剑抵住了脖子。
别动。来人声音低沉,充满危险。
朝慕云闭了闭眼睛,浅浅一叹。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朝大人陷于情爱,都变蠢了来人似十分满意现下境况,音调嘲讽,小朝大人,和我走一趟?
默了片刻,朝慕云唇角一展,是个不怎么带感情的笑意:好啊。
黑衣人叹了一声:小朝大人,莫要让在下为难啊。
朝慕云似是没懂:嗯?
小朝大人的本事,我们早就领教过,查的清清楚楚,黑衣人笑声中带着得意,抱歉,你掌心那枚铜钱,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不能叫你带在身上。
哦,朝慕云颜色非常平静的,将铜钱递给他,那给你。
到这里的第一天,就面临着紧急风险自救,当时马车内那枚铜板,是他唯一能用的东西,不管应对危机还是自保,他都必须日夜拿着那枚铜板,直到案子破获。后来有了钱,有了自由,这枚铜板已经不再需要,却因为当时习惯,手边总会下意识放一枚,但
工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脑子里的知识和本事。像这样随手取用的道具,他若想用,简直遍地都是,根本不需要特别寻找,对方非要神话这个道具那就承载这个举动的后果吧。
朝慕云笑的意味深长:这枚铜板很重要,还请阁下小心替我保管。
黑衣人如临大敌。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为什么感觉如芒在背,额角都要渗出汗了?朝慕云为什么会笑,刚刚他的表现,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么?还有这个笑是不是有点像客帮那个帮主?
此刻拥有相似笑容的人,鸱尾帮帮主夜无垢,正站在漕船之上,和主帮念京帮漕船对创。
护城河上,灯火通明,一条条漕船聚集,黑压压一片,双方对峙,将水道占了个满满,粮运漕船一般内里仓大,方便多运粮,此刻船上却没有粮,一个一个,出来的全是人
主帮人不少,客帮远道而来,竟也不逊色太多,随着夜无垢一声令下,嗷嗷叫着往前冲,汉子们俱都虎背熊腰,腰韧腿壮,船上打架没问题,下水更是如鲸入海,游刃有余,不就是干架,鸱尾帮这么多年家业,不都是打架抢来的!
帮众们太了解自家帮主的本事,陆地上干架都没吃过亏,何况水里?他们原就一边佩服一边纳闷,不知道自家帮主哪学来的本事,又是战阵又是谋局,干起架来心黑手狠,反正自己不用瞎琢磨,跟着指哪儿打哪儿就行,一定能赢,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哪用得着学,人是皇子,本就家学渊源,有些东西自带骨血里就会!
这次夜无垢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站在最前面,不退不避,偶尔还挑衅调戏一下对方,让对方气的跳脚,但这次也不一样,他没穿那身骚气的紫纱衣服,没戴那个头角峥嵘,看起来就让人害怕的面具,他穿着明黄盘龙,只有皇子才能穿的蟒袍,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戴,但只站在那里,就威风八面,威严赫赫!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冲啊兄弟们!
为了帮主!
为了河道!
为了太子!
为了天下!
客帮狼性本就所向披靡,从无败绩,这次更是士气大震,乖乖啊,自家帮主竟然是皇子,不,是太子,将来要做皇帝的!长得远的且不说,他们这脑子也想不到,关键是现在,不能叫帮主丢脸!帮主要是丢脸,丢的可是他们的脸,偌大鸱尾帮,连自家老大都护不住,以后兄弟们怎么出去见人!
他丫的康岳不是,老子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