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抵御严寒,以木板封死窗户的小屋中。
翠鸟即便双手环抱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还是冷得呼出一团团白气。
这里不分昼夜,只从喂食那些鸟怪的频率,可以抽得一些睡觉的时间。
她初时有些难以理解,陈婆在这冷得要死的地方是为何睡着的。
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炭火没有保暖的被子。
翠鸟原本以为,幸存的几个婆子应当是相互依偎取暖。
睡前,她也曾向陈婆提议。
可陈婆却道,这屋中有虱子,靠在一起便背脊刺痒难眠。
初时翠鸟还有些疑惑,可现在冻得手足僵硬醒来,她便晓得为什么了。
黑黢黢的屋中,稍微适应后可见陈婆背对她侧躺的轮廓。
这轮廓随着呼吸起伏。
吸气时蓬松的细绒生出张开,呼气时这细绒又软塌下去隐没身体中。
这间供休息的小屋,原本就极臭。
可一股股禽鸟独有的味道,还是在臭味中若隐若现。
更不必说,其中死老鼠似的臭,浸透身下垫盖的破布。
陈婆的轮廓起起伏伏,翠鸟脑中那囚于密室中的产卵怪鸟,与李婆掀开头盖骨疑惑倒下的尸体交替出现。
最后定格在卧室中,怪鸟的那张脸上。
翠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