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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挑出来两个升了官,名头也很公正,克己奉公,俯顺舆情。
朝中针对永宁侯的风气歇停了一阵,不久又卷土重来。
骂了许久,朝堂之上,安逢再也忍不住,直斥官员:“永宁侯于朕有养育之恩,当朕养母之名,汝在其官位,不知议政,反倒听信谗谣,恶言相对,与辱朕何异!”安逢下令着人赤膊押下,殿前掌嘴,以示申饬。
淩君汐说不上是惊讶,但看见发怒的安逢还是有些意外的,她轻声道:“陛下圣裁。”
衆官这才意会过来,这对“母子”关系并未他们以为的那麽差。
国丧一过,淩君汐便忙得脚不沾地,除了上朝,其余时候安逢也见不了她几回。
安逢则清閑很多,逛园看书,拉弓练武,其实他在将军府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无所事事,不管做什麽都有一大群人跟着。
一切好似都跟以前一样,可又好像不一样了。
红墙深深,一如樊笼。
这样的日子让他觉得没什麽不好,却也没什麽好的。
直到有一日,他忽然就想通了。
没什麽不好,那就是好,而没什麽好,又何必去在意呢?
那夜袁若全的“真心换真心”在他脑中盘旋。
这多年相处,他对义母和姑母感情真挚,多少也换来了母子真情,不然何必会送他玉英刀,又何必在宫变那夜护他出城……
只是这真情不可避免地夹杂了权力和争夺,让她们难以停下。
若是从小生在帝王家,冠萧姓,他怕是早习以为常了吧。
岁月无痕,到了冬至。
冬至大如年,不少人都在準备祭宴之物,因国丧才过,上京今年的冬至,要比以往冷清许多。
安逢即使想开了,但也仍是眉眼难展,他左思右想,在宫中角落行来转去,意外到了一片竹林,宫侍多少摸清了这位年轻帝王的性情,见他久立在此,便轻声道:“陛下,竹林深处有汤池,可要奴备衣?”
安逢没泡过汤,整日忧愁的他终于有了点兴致,点头,走了进去。
已入夜,竹林中有缥缈雾气,入眼一片竹烟波月,旁有一盏朦胧小灯。
安逢好生欣赏了这一片景致,天太冷,他不惯有人服侍,脱衣后便立马就走入池中,自己安安静静泡着了。
他仰头看着天边朦胧圆月,又低头看着池水倒映的一轮波蕩月华。
忽然想起去年中秋,府里的人乘酒兴比武,衆人撺掇淩初射月,他只是笑着看向了那缸清水,淩初就懂了他的意思,一箭射向那水中月。
咚地一声,是箭矢入水,也是他心泛涟漪。
有时他真讨厌淩初这样无意的撩拨,即使知道他这龌龊心思,也还是小心维护……后来他施计布策,何尝不是有自己私心。
他每回刻意勾引,既是恶心自己,却又眷恋对方,心中痛苦万分,却没有一个人可诉说。
明明只是去年的事,如今想起,却像隔了层雾一样不清晰,是因为失忆时他过得太开心了吗?所以就显得过去痛苦得太不真实……
安逢躺在池边,本是神色戚戚,忽而茫然的眼神一变,两腮蕩出一抹红来。
嗯……怎忽然想起那事了……
这悠悠水波轻抚着他赤裸身躯,像是那夜淩初落在他身体的火热轻吻。
当时他明明也想的,只是因为没扭过那股气劲,就想捉弄淩初,弄得人不上不下。
什麽骗不骗的,如今想来,都是小事啊。
安逢有些难以言喻的后悔,后悔那夜故作生气矜持,没让淩初留下,让如今的自己都没什麽大的甜头可想……他红着脸,看着水下若隐若现的动静,呼吸微重。
他想义兄了……
幕天席地,石山后还有宫侍候着,安逢不敢做什麽,偏偏那夜记忆愈发清晰,这汤池泡着太舒服,他身下雄赳赳的,也愈发精神,直愣愣地穿衣出去太不得体。
于是不得已,他越泡越久,也愈加心智摇蕩。
说起来,自从恢複记忆后,他就再也没自渎过。
安逢红着脸,握住身下,他怕发出声音,只咬着唇,低低闷哼,不过十几下,就洩了出来。
又多又浓。
安逢看着水面漂浮的东西,连忙双手作捧状将那腌臜东西给泼出去。
他心里羞愤地想:这也太快了!定是太久未发洩的缘故!
自己平日哪儿有这麽快的!
然后他再也没了泡汤的心思,擦净身子就穿衣离开,临走时,他随口问:“从前……先皇在此泡过吗?”
他不叫父皇,太别扭了。
宫女答道:“汤池是圣成帝派人修建,先皇不喜泡汤,并未来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