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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注,雷雨交加。
应冉手已握不住刀,在雨中颤抖着倒下。
蒙面两人直往安逢奔去,应冉伸手阻拦,死死抓住一人裤脚,“不……”
那人被应冉惹恼,举刀向应冉挥砍过去,却被身后重重一刀所击!
他被那力道打了几个滚身,吐血看去,竟见安逢不知何时竟已杀了他同伴,又闪到他身后给了他致命一击。
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安逢肩上的伤血流不止,他握着刀,面色苍白,眼神茫然冷漠,他刀法不再淩乱,而是有着招式章法,与剩下的护卫奋战厮杀,但已明显处于劣势,渐渐不敌。
倏地,几支利箭穿破雨幕射来!
剩下的蒙面人一面挡箭,一面后退。
“守卫军来了!”
“不可撤!继续!”
他们倾耳听了片刻,并未听到示哨声响,“不对,是将军府的人!”
落在淩君汐手里,比落在淩初手里可怕多了!
赵飞韵已在混战中死了,他们不知听谁号令。衆心动摇,面容惧怕,急道:“怎麽办!”
那姑且还算半个领头的蒙面人咬牙道:“左右都是一死,我还想留个全尸!”他奋力向安逢等人砍去,无果,便在援救之人到来之前,服毒自戕。
剩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狭窄巷子里,血肉狼藉一片。
“小公子!小公子……”来人焦急唤着安逢。
安逢仰躺在地,看着布满黑云的天空,打落的雨滴。
雨水沖洗着他脸上血泪,记忆在他脑中沖撞拼接,
他想理清涌出来的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可太多了,只有满脑子纷乱无绪,根本分不清是想象梦境还是真切事实。
脑袋混乱至极,他仿佛只是大梦一场,根本记不起今夕何年……他只能竭力让自己别睡过去,眼皮却在重雨击打中越来越重……
第八十九章 上京旧案
四月初,桃花芬芳落尽,黎明早晨,安逢背起弓箭,出府去武馆,遇见了淩初。
两人远远对视片刻,淩初向他走了过来,安逢却垂首当作没看见,往着另一条路走去了。
淩初顿时愣在原地,久久看着人背影,最后也默声走了。去守卫军营路上,淩初也还在想着安逢,心里亦有着若有若无的苦涩之味,眉头迟迟不展。
袁若全以为淩初为案子愁烦,低声道:“副使,拐带幼童一案牵扯许多,查了那麽多日也未能有进展,前夜守卫军失火,案卷险些烧毁,此举恐也是朝中有人授意,大理寺那边也有些退却了……”
淩初心神回到案子上,打断袁若全的话:“我知道,你不必再说,我不敢说要查个彻底,但至少也要给那些孩童一个交代,且此案是我在守卫军营立足关键,不可弃下。”
他微微皱眉,强自散去心中冒头的、还来不及体会的异样,策马往守卫军营奔去。
街边卖花郎挑着担,避开守卫军人马,小心护着自己的花,等人马走远,他才掀开遮尘布,叫卖着竹篮中的鲜月季。
篮中月季花瓣如同缎面,姹紫嫣红,挂着清晨露珠,一朵胜一朵可人。
“你篮中的是什麽花?”有个人问他
“小郎君,这是月季啊。”
那人想了想,掏钱买了一支,神色飞扬地嗅着花走了。
他到了一武馆,熟门熟路,径直走到一高楼厢房下,几步蹬上树,悄声从窗边进了屋。
一人穿着单薄,正坐在窗边不远处,正换好便利练武的衣裳。
成端云上前,像变戏法一样从袖中变出一朵月季来,“送你的。”
安逢看了眼那朵月季,接过来,嘴角勾起一点僵硬的弧度,明显是假笑,“多谢。”
成端云喜道:“那我可以……”
安逢连忙把花放在一边,道:“不可。”
“我都送你花了!”
安逢没理他,问:“你怎现在就来了,不是说是今夜?”
“想你了。”成端云脱了自己衣服,脸上笑意魅惑,“要不我们俩现在就换衣裳吧。”
成端云褪下衣衫,摸上安逢肩膀。
安逢神色慌乱地打开他的手。
“我在上面下面都可以的。”
安逢嫌恶皱眉,“我没功夫陪你瞎闹。”
成端云收回手,颇有些不满,“反正下个月我就要被赐进将军府了,还有的是时间来磨你。”
安逢脸色一变,“你怎可能混得进天子赐人的人列中?”
成端云道:“他以为我们会杀了你,会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地将我送去将军府,好借义父的手将你除掉,上回不就差些中了这狗皇上一石二鸟的招嘛,不然你以为义兄和我这等黑户,怎会进得了上京?又能入宫?他就是故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