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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一诺的箱子就放在门口玄关处,换鞋时仝母多看了一眼,其实是以为仝湖刚回来又要去外地,但闻人一诺进了屋就借着聊天的时候解释了这箱子是他的,出差刚回来。就这样聊了十几分钟,仝湖就说帮忙做饭,把母亲拉进了厨房,顺便跟父亲说茶盘茶具在老地方放着。
进了厨房仝湖就笑,说妈您这嘴角也咧得太开了。仝母合不拢嘴,说:“孩子长得精神,性格好,会说话,有眼力价儿,我看着就喜欢。这次你眼光可算是好了。”
“没到那一步呢。”仝湖说。
“到没到的是你们自己的事,反正当妈的看过眼了。比那杨俊好得多。”仝母说完又压了声音问,“他知道吗?”
“知道,没瞒着。”仝湖答。
“那就好,这过去的事不能瞒,瞒来瞒去影响关系。”
仝湖哄着母亲说知道了,好歹是让母亲没再笑得那麽激动。
另一边,仝父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把茶盘茶具拿出来,摆在了餐桌上,让闻人一诺陪着坐,同时问起了他们是怎麽认识的。知道是萨爽介绍的,仝父就点头说:“小爽这孩子是真仗义,真爽快。”
仝父一边做水,一边找着话问闻人一诺的工作,闻人一诺说是做互联网的,仝父又追问,他才说了是宜歌。仝父了然:“鸽站啊,我知道,夏夏之前直播还有做歌都是放在那上面。”
闻人一诺:“我以为叔叔不知道。”
“我们当医生的每天都在学□□有新的发现新的研究,虽然是专注在医学领域,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而且我有学生借助互联网做科普,也会在鸽站发视频和做直播,还有学生跟小爽一样玩cosplay,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正常。”
“叔叔是真了解。”
“肯定没你们专业,但比同龄人应该知道的多些。”仝父用热水浇了茶杯茶壶,动作很熟练,但也能看出来东西用得不顺手,他说:“夏夏这里东西不全,改天上我那儿去。”
闻人一诺就问还缺什麽东西,他给配齐。仝父摇头:“这就够了,我不常来,这是夏夏的家,按照他的心意来吧。”
接着仝父就说起了家里的摆设,其实也不是为了说装修陈设,主要还是说仝湖以前的事情:“刚才看客卧铺了床,你别介意。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老人家的习惯就那样,卧室的门就是摆设,睡觉都不关,就好像关门是在干坏事似的。起床就得整理好,被子扔床上不叠那就是找打。我和夏夏他妈那会儿工作忙,顾不上。我妈性格厉害,我们不敢真跟老太太擡杠呛声,日子就这麽糊弄着过来了,所以夏夏有些习惯挺怪的,跟现在的年轻人不像。”
闻人一诺点头说确实发现了,但这都是小事,互相适应就好了。
仝父摆弄着茶具,接着说:“你看他这大客厅,什麽都没有,起先他连沙发都不想放,他跟我说流行趋势说审美变化,说那叫侘寂风,极简主义,说去客厅化,其实都是借口。他说那些或许是一部分原因,但根本原因在他心里。小时候家里挤,人多东西也多,钢琴上放书,餐桌上写作业,要吃饭先把椅子上放着的杂物挪开,那样的日子他过够了,也过怕了。现在他自己的房子自己一个人住,就喜欢空旷,喜欢所有东西都各归各位,你看我这茶盘就是,用的时候拿,用完了放回去。”
闻人一诺刚要接话,仝湖就走了出来,笑盈盈地说:“母亲大人把我轰出来了,父亲大人可以收留吗?”
仝父又翻了一个茶杯,烫过之后倒了茶,给仝湖递了过去:“说你坏话呢,这就跑出来,让我还怎麽说?”
“就是不让您说。”仝湖接了茶坐下,“我都猜的到,说我手欠又给人铺床,说我把门四敞大开着,说我强迫症过度收纳,是吧?”
“来来来,我听听你怎麽狡辩。”仝父玩笑道。
“没您想的那麽深,不是童年阴影,也不是什麽补偿,我就是懒。门开着扫地机器人能进去,东西收柜子里不容易落土,省的我天天擦,被子铺好拿床单盖着我就能穿外衣上床了。我的父亲大人,不要把您儿子想得太脆弱。”
仝父笑着说了句“臭小子”,然后就换了话题。
喝茶吃饭聊天,直到结束之后送走了仝父仝母,闻人一诺还有点儿懵,见家长见得猝不及防,他是能招架,也没觉得自己见不得人,但就是有点儿太快了。关了门仝湖坐到沙发上长出一口气,挨着闻人一诺说:“后悔了,刚才应该装没看见的。”
“然后你过几天单独接受盘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