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周两三次,不为了肌肉,就为了保持健康。”闻人一诺说,“办公楼里有健身房,总能抽出时间的。”
“果然是上市公司,就是不一样。”仝湖道,“诶,我要以后真没钱了,到你们那儿当个前台行吗?还能白嫖健身房。”
“瞧你那点儿追求!你这五年赚了多少我能没数?下辈子你都不会没钱。”这话是玩笑,也是事实。斯宁年收入能达到千万,这事别人可能不知道,闻人一诺却清楚,毕竟主播的营收要跟平台分账。
闻人一诺把衬衫的袖口挽好,系上袖箍,然后就开始换裤子。这回动作和姿势都有点儿暧昧了,仝湖还是挪开了视线。闻人一诺动作很快,穿好之后就拿着东西去水房洗漱了。仝湖在屋里回味着刚才俩人的话,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欣喜,更重要的是,很舒服。哪怕是借用蟑螂中介这样没头没尾的比喻,两个人还是舒舒服服地把话说明白了,这次真的是从他自己的意愿出发,没迎合,也没照顾谁。
反正也没事干,自己的东西已经收拾利落了,仝湖就顺手拿起闻人一诺的睡衣来叠。衣服上还带着那人热乎乎的体温,放在手里特别服帖。叠衣服是件私密的事情,尤其是穿过的睡衣,所以闻人一诺回来看见床上整齐的睡衣时,实在是有些意外。“弹钢琴的手可别干这种琐事,不值当的。”他说。
“顺手而已,免得你浪费时间。不知道你习惯怎麽收,就给你放那儿了。”仝湖擡了眼看向闻人一诺,“你今天是只穿衬衫吗?我没看见你西服。”
“嗯,只穿衬衫。我这次压根没带西服出来。”闻人一诺拿出装睡衣的袋子,一边收一边说,“这次不是什麽特别正式的活动,没有宣传任务,不用我露脸,就穿舒服点儿。”
“你管这个叫舒服?那我穿的是个什麽?”仝湖指着自己的T恤。
“这要是纯私人行程我肯定穿得比你还松快。”
仝湖撇了撇嘴,说:“当领导也不好,穿衣自由都没有了。”
“早晚会有的。”
闻人一诺收拾东西的速度非常快,没用五分钟就把所有行李都整理好了。到九点五十的时候,他就已经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他该在的场合。揭牌仪式很简短,也确实如闻人一诺之前说的,没有宣传任务,就只是梁良手下的同事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除了按照要求写出的捐赠时间、出资金额以外,捐赠人那里的写的是“斯宁与砗磲”。看到这一行字,仝湖还没什麽反应,前来支教的四名女学生先哭了出来。
昨晚宜歌的几个姑娘和她们聊天时就已经知道,这四个人是大学舍友,其中一个人在高三那年开始看斯宁的直播,她说斯宁的直播是支撑她走过高三的精神支柱。后来到了大学,在她的带动下,一个宿舍四个人都成了斯宁的忠实粉丝。在直播间里,她们的粉丝牌子等级非常高。
斯宁突然毕业,她们措手不及,一直都没缓过劲来,后来是粉丝群里一个在本地教育局专门负责希望学校捐赠项目的粉丝看到了文件,才知道斯宁捐了一所学校。在群里一说,这四个人当即就决定一起来支教。她们原本以为斯宁捐了学校只会落自己的名字,这本来也是常情,毕竟是他出的钱,谁也没想到最后斯宁把“砗磲”的名字也带上了。
“砗磲”是斯宁的粉丝名,因为饲养白玉蜗牛的食材中就有贝壳粉,砗磲是海洋贝壳,白色居多,珍贵,寓意也好,所以出道后不久斯宁的粉丝名就定下了砗磲。
“斯宁与砗磲”这几个字,把虚拟主播与他的粉丝放在了一起。他们不仅仅是主播与观衆,也不仅仅是打赏者与被打赏者,更不是外人理解的“卖艺的和看戏的”,在这块铭牌上,在未来许多年,会被许多人看到的实体记载中,他们是一个共同体。无数次在直播间说出的那句“因为有了砗磲才有了斯宁”,不是营业讨好的套话,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想法。即便毕业了,爱意也是真的存在过的。虚拟的世界,也有真实的双向奔赴的情感。
第20章 《泡沫》
记忆随风散落
幻想美好的时刻
没有完美结果
————花儿乐队·《泡沫》
用过午饭一行人就下了山,路上说起回去的行程安排,发现两边都还没订票,梁良就说干脆同一班飞机回去。闻人一诺和梁良这样的高管差旅费跟普通员工不一样,但一般短途飞行他们也不一定非得商务舱。
仝湖则很少坐飞机,一来他的工作不需要频繁出差,二来起飞降落时候耳压变化让他不舒服,而且那种封闭环境和机舱噪音容易诱发头疼,所以他更喜欢坐高铁动车,这次就是坐高铁来的。但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坐飞机,只是基本都在商务舱,能躺着就比坐着舒服。闻人一诺肯定跟着仝湖坐商务舱,梁良帮着打掩护,自然跟他们同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