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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身高一样,身形也差不太多,虽然仝湖更瘦一些,但骨架在,穿上闻人一诺的衣服也没有特别突兀。晚上在食堂吃了饭,两个人就在学校里遛弯,这样的环境下,谈起各自的校园生活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互相说彼此完全不同的大学生活,说学生时代那些热血中二的故事,说以前,说现在。
山里没有夜生活,觉得挺晚了,实际也才九点多,但是气温低了,外面待着也不舒服,俩人就各自洗漱之后回了宿舍,躺着继续聊。说困了就睡,没有负担,一切都很自然。
第二天一早,仝湖先醒了过来,虽然是被外面学生走动的声音吵醒的,但也睡得足够了,所以精神还好。学校的揭牌仪式是上午十点,到九点一刻的时候,闻人一诺按停了第六个闹钟,翻了身,却还是没起来。仝湖觉得再不起真的来不及了,于是走到了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了两下:“诺哥,醒醒吧。”
“嗯,五分钟。”闻人一诺说得含含糊糊的,感觉五分钟后醒不了。
仝湖接着说:“你再不起我可冰你了啊,我手凉着呢。”
“手凉就焐焐。”闻人一诺伸手出来,準确无误地抓住了仝湖的手。
仝湖笑道:“你到底醒没醒?闭着眼都抓得这麽準?”
“是挺凉的,干什麽去了?”闻人一诺把仝湖的手拽进被子里,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靠!你醒着还是睡着呢?你再这样我叫人了啊?”
“叫人进来咱俩这姿势是不是也是你揩我油?”闻人一诺终于睁了眼,“说了五分钟,正好给你暖暖手。身体不舒服吗?手这麽凉?”
“我刚洗了手。山里的水都凉。”
“嗯。”闻人一诺用拇指轻轻划过仝湖的手背,“还没给我弹钢琴呢。”
“弹,回去就弹。”仝湖说。
“弹什麽?”闻人一诺又问。
仝湖失笑:“刚说弹钢琴转头就问我弹什麽,我看你就是没睡醒。赶紧醒醒吧,要不真来不及了。”
“我醒了。夏夏,回答我,弹什麽?”
“弹……”仝湖愣了一下,也听懂了闻人一诺的话外音,他勾了嘴角,说,“真想听我说?”
“嗯。”
“我弹……弹你一脑嘣儿!”说话的同时,仝湖用另一只手快速地在闻人一诺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赶紧起!哪有你这样的老板,员工都起了你还睡懒觉,一点都不以身作则。”
钢琴用弹的,恋爱也是用谈的。仝湖当了这麽多年的主播,从最开始的被弹幕钓,到后面自创梗钓人,他的反应一直都很快。这种最简单的同音字玩梗,对他来说基本没什麽压力,应对起来也游刃有余。
今天拉了手,说了这样的话,那层窗户纸已经摇摇欲坠了,但他没应,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愿意,是真的没準备好。
闻人一诺把另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了摸额头被弹过的地方,根本不疼,就是有点儿冰,仝湖的手确实凉。“五分钟没到呢。”他说。
仝湖想了想,说:“临出来之前中介联系我,说我以前那房子有意向买家,人家看了挺满意,但是说家里有蟑螂。我想着回去先做个驱虫杀蟑,这样比较好,你觉得呢?”
“驱虫杀蟑这种事情,用不着原房主做。你既然联系了中介,就都交给中介。而且你怎麽知道买家就介意呢?买家买的是房子,看的是户型是朝向,蟑螂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提,难道说因为房子里有蟑螂就不要房子了吗?你以为买家是买椟还珠的瞎子?还是因小失大的蠢货?”
仝湖弯了弯被闻人一诺握在胸前的那只手的手指,轻轻挠了他一下,说:“回去陪我见见中介,咱们把蟑螂的事情解决一下,然后我就给你弹钢琴。”
“行。”
话说明白了,五分钟也到了。闻人一诺坐起来的同时闹钟也出了声。仝湖已经退到了自己的床边坐着,他插着手看向闻人一诺,问:“你这是什麽技能?怎麽算得那麽準?”
“掐时间吗?”闻人一诺一边摆弄手机关掉闹钟,一边说,“每隔五分钟一个闹钟,坚持十年你也能。不过我这技能只在早上有用。平常你要让我掐个五分钟,我可掐不準。”
“真神奇。”仝湖叹道,“你会睡懒觉赖床这事也挺出乎我意料的。”
“我觉得你对我有误解。”闻人一诺笑了一声,把手放在了被子上,“你是看还是不看?”
“早晚要看。现在是早上。”仝湖回答。?
闻人一诺没再说话,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起床之后抻了两下手臂,然后就脱掉了上衣。前一晚已经把要穿的衣服挂在了床尾,闻人一诺的动作很利落,先摘了衣架上的衬衫。仝湖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他,调侃道:“没想到你忙成这样还有时间锻炼,肌肉还可以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