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地冥君夫妇,的确是一早撤走的,二十余名鬼卒浩浩荡荡东行,抬着伤者和死者赶路。黑无常死了白无常伤势沉重,另一个尸体已经变色,其他四个受伤的人也相当沉重。
入暮时分,他们到达一座奇峰的山腰小径,对面来了一大群垂头丧气的高手,毒龙大踏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十余名爪牙。
双方碰头,毒龙难下笑抱拳行礼,笑道:“万里兄,大嫂,怎么回来了?有所发现吗?”
九地冥君夫妇戴了鬼面具,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别提了。”九地冥君愤恨地说:“愚兄万分抱歉,未能将那小子毙了为老弟分忧。”
“哦!万里兄是说……”
“你看看愚兄的人就知道了。”
“这……抬着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九地冥君将交手的经过说了,最后说:“愚兄真不明白,那小子的确受了重伤,按理那小泼妇带着人,绝对逃不了多远,但搜遍附近三十里方围的一草一木,就是不见人影。愚兄不能再等了,只好回来,恕愚兄不能再协助你了。”
“小弟十分抱歉。”毒龙歉然地说:“没料到那小子竟然能伤了贵宫的人,抚恤的事,等小弟返城后再说,小弟不死心,再前往搜索一番,不将那双狗男女搜出来剥皮抽筋,难消心头之恨。”
“哦!梁二爷怎样了?”
“当时就死了,别提啦!梁公公暴跳如雷,昨天就亲手杀了小弟八位护车的弟兄,这狗东……哼!”毒龙咬牙切齿地说。
“哦!你已经回过城了?”
“昨天晚上回去的,今早又赶来了。刚才小弟从尊府来,怎么府上没有留有人看守?”毒龙放低声音说。
“咦!婉儿不是在家吗?”九地冥君讶然问。
“没有见到她,只有几个下人张罗。天色不早,得赶路呢,告辞了。”
九地冥君客气地让在一旁,等毒龙一群人去远,对乃妻神荼气呼呼地说:“这坏丫头大概又跑到城里鬼混去了,你怎么不管她一管?”
“这……她答应过好好耽在家里的……”“钦差的侄儿被刺死了,全陕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果她闹出事来,谁也担待不起。她回来以后,给我好好管教她一顿,把她送到澄心阁去自省一月,再出去鬼混,我要打断她的腿。”
“万里……”
“都是你宠坏了她……”
“你也从来没把她当女儿看待,你只知道重男轻女,把你那无恶不作,坏事做尽的儿子看成宝贝。哼!你见时把她当女儿看待了?”
夫妻俩一吵架,其他的人谁也不敢劝解。
“女儿本来就是别家的人,有什么好宝的?要不是你舍不得放她走,我早就把她嫁出去了。”
“姐夫,你就少说几句吧。”中年女人冷冷地说:“回去再说吧,也许婉儿并未离家,她最讨厌毒龙,不出来迎客平常得很,婉儿本来就不齿钦差府的人。”
毒龙带了一群爪牙,在林彦失踪处穷搜了三天,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失望地在第四天离开,到别处碰运气。
西安城闹翻了天。两个知县被解上京法办,大概难保首领。钦差府在大办丧事,钦差的侄儿升天,风光自不在话下。
钦差遇刺的消息,像燎原的野火向四面八方轰传,人心大快,寺庙的香火突然旺了许多,为刺客祝福的祷词,从那些安份守己的良善百姓口中吐出,不能不说是奇迹。
搜山的人逐渐撤回来了,道路也解禁通行。
林彦和龙姑娘在山洞里苦等萧姑娘的消息,一天天过去了,等得他俩心焦如焚,等得心头大乱。第六天,他俩不能再等了,冒险出山去找峪口寨,按萧姑娘所说的方位,果然找到河谷。
他俩心思萧姑娘的安危,认为她可能在回来途中遇险,不证实萧姑娘的景况,他俩无法安心。
河谷是找到了,但越过第二座山,河谷便依山势一分为二,峰岭连绵,根本难辨方向。
他们找到了终南镇。官兵和走狗们撤走之后,市面恢复平静,除了走狗之外,谁也不理会见了刺客必须报官的禁令。
他俩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当然有心人是例外。
他们大感迷惑,镇上的人,谁也不知东南二十里有个什么峪口寨,沿山区一带直至鄂县,根本没有以塞为名的村落,数百年来这附近皆末屯军,怎会有塞?
他俩不死心,重新沿山向东找,最后失望地在鄂县投宿,对萧姑娘为何用假的家世骗人的事,百思莫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