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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感恩会给你们买东西?过年过节会给你们发红包?这些你怎麽不说?脑子被狗吃了吗?!”
程念第一次发这麽大火,也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爆发。
一个字——爽!
爆发完,程念狠狠甩开孙豔的手朝程知恩看去,想跟对方说“不要怕,有我在,我保护你”。
但意外的是,程知恩就像是知道她会护着她一样。
她眉眼柔和,看着程念的样子不像是以往见面时的医患关系,倒像在看一位认识很久的朋友。
程念的心髒猛地紧缩,一丝怪异感涌上心头。
但不等她细想,头皮猝然一阵剧痛。
孙豔一把拽住她的头发,蒲扇似的大掌扇在她脸上。
“顶嘴!顶嘴!我让你顶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老娘这麽说话!老娘今天打死你!”
突如其来的撕扯让程念都懵了,以至于一时反应不及结结实实挨了几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
程念顾不得去思考程知恩的异常了,当场跳脚。
“你特麽神经病啊!”
她反手攥住孙豔的头发擡起膝盖就是一脚踹对方肚子上。
她这半年在学防身术,这一脚是用了技巧的,实实在在给孙豔踹了个趔趄。
“哎哟喂!”孙豔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程念顺回头发摸了摸脸,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大伙儿都看到了啊,是这女人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
说完没好气瞪向骂骂咧咧的孙豔。
“有病就去治别出来发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告得你倾家蕩産!”
说完转头看向程知恩,“能跟这种人生活二十几年,你可真是厉害,太不可思议了。”
换做是她别说二十几年了,光是这几分钟都受不了!
程念正在气头上,没发现周围人看她时的异样。
这时,孙豔爬起来了。
“你在和谁说话?”她问。
程念觉得这女人真是病得不轻。
她拉着程知恩的手,张口就开怼。
“已经病到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的程度了吗?哦,那我劝你还是赶紧去挂个眼科脑科神经科,别耽误了治病!”
说罢,拉着程知恩就走。
然而刚走了两步,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孩童的声音。
“姐姐,你身边……没有人呀。”
她有精神病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了一地残枝落叶。
周遭门店的音乐还在继续,周围的人却如同约好一般,鸦雀无声。
程念突然觉得有些冷。
明明穿了保暖衣毛衣和羽绒服,风却还是灌了进来。
冻得人打了个寒战。
“什麽?”
她看向那个说话的小男孩,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什麽身边没人啊……”
程念一脸莫名,把程知恩拉到身前。
“我朋友不是在这吗?小孩子不可以乱说话的哦,这样子会吓到人的。”
随即她又捏了捏程知恩的手,安抚道:“别怕,我们走,带你去我家。”
说完,也不管周围人的眼神便拉着程知恩继续往人群外走。
小男孩歪了歪头。
纯真无邪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恶毒残忍。
“可是你身边就是没人呀。”
“我就看你在和空气说话。”
咔嚓!
脚下的小树枝被踩断了。
再微弱不过的声音,这一刻却犹如铡刀落下。
“行了你闭嘴吧,”小男孩旁边的女人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压低了声音,“那人一看就是有精神病,咱们可惹不起!”
女人的声音不大,是刚好能让小男孩和边上的人听到的程度。
但对程念来说,犹如炸雷一般。
她猛地停下脚步,下意识怒火中烧就想骂回去。
谁曾想扭头就对上了一双双或惊恐或不解或好奇,甚至是厌恶的眼睛。
这让她的心不停地往下坠,下坠。
她周身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一阵排山倒海的恐慌感瞬时将她笼罩了起来。
“我不是,我没病,我……”
程念攥紧程知恩的手,有些慌乱地摇头想解释。
可话未说完,却惊觉手中一片冰冷。
程念猛地低头,便见手里空蕩蕩的什麽也没有。
她的瞳孔一阵紧缩,当即擡起头找程知恩。
很快,她找到了对方。
几秒前还站在她身旁的程知恩,此时却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她看着程念,眉宇间夹杂着浓浓的疲惫和忧伤,那双不久前还温和平静的眼睛此时干涸又空洞。
突然。
红血丝蛛网一般爬满了她的眼球,两行清泪跟着无声落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