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朱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不就是我的母校吗?我们原来是校友?!”
沐迩凝神思索,极力想回忆一些细节,却怎麽也想不起来。
头还愈发痛。
朱月忙道:“嗳你别着急,既然是我的母校,那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沐迩盯着朱月看了半晌:“……好。”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沐迩感受着自己止不住的心跳。
朱月也被沐迩盯得不好意思,忽然结巴了一瞬:“你、你总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髒东西吗?”
沐迩轻笑,嗓音沙哑好听,宛如天籁:“不,你的脸上没有髒东西。”
朱月脸红,觉得这车内的空调温度怎麽开这麽高。
他转过身,望向窗外:“没见过我这麽帅的人吗?自惭形愧了?”他极力活跃气氛,语气带着点俏皮的挑衅。
沐迩却悠悠,语调不紧不慢,咬字清晰,务必让脸红心跳的朱月也包括自己听清:“我觉得你还是太天真了。”
朱月手指交叠,没有说话。
沐迩再次强调:“你竟然会陪着我这个没有身份,危险系数极大的人,到处去走。”
朱月低声:“我们是朋友吗,相互帮助,应该的……”
沐迩反驳,步步紧逼,随意地拉过朱月的一只手,放在手里把玩:“真的只是朋友吗?亲爱的主人?”
朱月挣脱了下,发现这次轻易地离开了沐迩的掣肘。
他心下讶然。
……看来上次,沐迩是真的听了进去。
朱月嘴角微翘。
沐迩浅眸幽幽望着朱月的后脑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朱月,你现在很危险,放我走,还来得及。”
朱月语气坚定,同样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不放。”
沐迩神色渐深:“……好。”
希望你不要后悔。
沐迩忐忑着未知的过去和未来。
专心开车的司机:对我是个木头人啥也听不见
雨夜的
司机小心且兢兢业业地开着车,当做自己是木头人,什麽也听不见什麽也不知道。
实则心里纳罕:果然闭上嘴巴是这行不衰的秘诀。
听说,他来之前的那些司机,都被辞退了呢。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双眼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朱月深深看了沐迩一眼,随后松手,身体往后一靠,倏地嘴角扬起得意洋洋的微笑,双眼含星:“从此以后,你就跑不掉了!”
沐迩微微低头,笑了,低沉的声线透着纵容和情愿。
这不是一场单机游戏。
两人不约而同擡眼,触电般对上对方的视线,又悄然瞥开,各自望向窗外。
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然而,沐迩盯着窗外,心情却不大好。
刚才主动撩人的勇气毁于一旦。
他是谁?
地位都不对等,不提扑朔迷离的过往,如今见不得光的身份——他竟然妄想和金主谈感情?
沐迩眼睫下垂。
一片阴翳掩了浅色的眸子,像是宝石蒙尘,黯然无光。
涩然。
滴答——
一滴雨砸向窗口,然后滚落,消失无蹤。
沐迩转动眼珠,盯着那颗消失的水珠。
窗外斜斜下起雨来,丝线滴答滴答砸到车窗上,画笔涂抹着,渲染着,窗外暗淡又惹眼的灯光晕开来。
黑色,昏黄,水色。
雨滴带着不属于冬日的清新,淅沥雨声彙集。
很快模糊了视野。
朱月清晰的带着喜悦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跃入耳膜:“哇,下雨了。”
眼前的色彩忽然生动,沐迩微动,想要回头。
却觉得保持现在的姿势就好。不是很近,就不会沉迷;不是很远,那样转身就能触碰到。
沐迩擡手,最终搭在了窗沿上。指尖紧绷,最后小心翼翼地,隔着窗户,触碰了那滴雨水最后消失的位置。
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
不是你说不放手吗?现在有了更近一步的可能,反而胆怯了,像个懦夫一样把自己藏了起来?
他不是这样的。
你一向都很大胆。沐迩对自己说,却抑制不住去注意朱月的话。
朱月水润的眼映出窗外的水色。
他说:“这个城市是极端的,极端的干燥,极端的多雨。”
朱月掌心向上,擡起什麽,想要握住什麽一样:“过去,我害怕其他任何人的靠近,于是我就喜欢上了雨夜。”
沐迩的心有些被戳中了。他知道,朱月要开始向他诉说自己的过去了。
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揭伤疤都是一件难以啓齿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