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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张地说,一屋子人拉着专业仪器,围着中间的那个人。
“乌奉?”朱月眼尖,瞧见了中间的那个人,快步拨开人群,走过去。
乌奉在中间张牙舞爪地低声痛呼着,周围一群人,包括乌奉的下属、专属的医生、助理、秘书。
朱月反而挤不进去,在外圈艰难地挤了一会儿,发现也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沐迩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沙哑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意外的可靠:“别急。”
朱月回头看沐迩,隐约觉得鼻尖有些淡淡的香味。
他不禁想凑近些。
哄我
甄乐刚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冷不丁在朱月身边冒了出来,一手插兜一手抱着文件:“乌总被人暗算了。”他的眼镜反着光,看不清眼镜是什麽神色。
有些心神恍惚,朱月把注意力从沐迩身上若隐若现的香味上拉回来,问甄乐:“怎麽回事?”
甄乐耸肩,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你就不要多管了,总而言之,是有一个小孩把乌奉砸了。”
朱月关切问道:“要不送去黄医生的那家医院吧?在家里看好像……”
甄乐缓缓开口,有些意味不明:“这就是你不懂的範畴了,商战很肮髒,领头人受了伤,可算是动摇军心的大事了。”
朱月心说你别欺负我没有管理过公司,正要反驳。
甄乐:“是的,朱月先生,您是创始人,但创业艰难守业也很难。”他推了下眼镜,来了个类比,“您看,雾创科技的领头人沐过失蹤之后,公司股票都大跌,现在到处都发布了寻人啓事,一条线索十万呢。更别提我们这种大企业了。再说,时过境迁,谁能料到如今的市场又这麽不同呢,哎,可真是……”
朱月没有再说话,只心想——甄秘书,你是真把我当小孩哄啊。
他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事哪里不对劲。
只觉得,甄乐好像是在掩盖什麽。
一旁的沐迩静静地看着,浅色的眸子映了些许思索。
……看来这家人,关系不太好。或者说,朱月和乌奉的关系,不是想象中那麽亲密。
倒像是,貌合神离。
好在似乎已不是大伤,甚至都比不得那次朱月被沐迩砸到的青紫印子。
朱月想上前去安慰他,才走到身边,乌奉脸色不太好地扫视了朱月一眼。
像是在看什麽恶心的东西。
怀疑自己看错了,朱月顿了下。
就这麽一秒钟的时间,乌奉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表示关心。
悬在半空中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一种名为尴尬和窘迫的心理忽然升了起来。
朱月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受了。
孤儿院长大,他却一直没有过困窘的时候;最难堪的也不过是撞见别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而已。
而模糊的记忆里,最深刻的却是那时,受害者家属拼了命沖过来,想要和他同归而尽的时候。那个时候,乌奉告诉他,他会永远站在他身边。
永远。
再擡眼。
乌奉被簇拥着离开了,好像在这个家,只是中转一下。
甄乐忙着为老板跑前跑后,将可能会洩露消息的关口都打点了一番。乌奉没有什麽脑筋,都不清楚自己对朱月的感情,可甄乐身为善于揣摩上司心思的称职秘书,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甄乐推了推眼睛,最终还是没有提醒老板。毕竟老板的感情问题,可不在自己的职责範围内呢。
更别提,看人一点点在悬崖高空跌跌撞撞地走,最后绝望又凄然地坠落。
将是多麽美妙。
也很利于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甄乐想起自己的小猎物,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甄乐慢慢悠悠跟上脑抽了回家治病的老板。
他叹了口气。
回家之前,明明乌奉还嘴里口里都在念叨朱月,偏偏在朱月回来地时候,又觉得不对劲了。
这些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甄乐称职地小跑上前,为老板打开了车门。
乌奉迈腿进了车,在完全进车之前,甄乐不着痕迹地仔细看了乌奉头顶的那个大包。
“砰——”闷声响起。
车门关上,甄乐想起什麽,笑了笑,走到车的另一旁,开门,坐上驾驶座。
上车的那一刻,甄乐换脸般没有了任何笑容,表情很是严肃,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极为称职的手下。
乌奉伸手拧了拧眉头,说道:“走吧。”
甄乐没有问去哪,他早已习惯,也就是上次那个地方了。
那个乌奉第一次遇见那个小孩的地方。
想起这个,即使本身也很恶趣味的甄乐,都忍不住想呕。他忍住心里的不适,对乌奉说:“好的,乌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