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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确定身上没有雪了,沐迩才进去。
病房静悄悄的,朱月的两个朋友也还没有回来。朱月睡得很香,恬静的侧脸简直就像个天使。
沐迩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上床,睡觉。
等等。
沐迩突然睁眼,偏了偏头,眼神複杂地望着旁边睡得香甜的朱月。
朱月蜷缩着,把自己团成了半个圆弧状,脸正对着他的脸。
怼脸看,惊豔还是很浓。朱月就像是未经污染的婴儿,侧脸肉乎乎的,皮肤细白。许是做了什麽噩梦,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眼珠子滚了一圈。
很好看。沐迩的心有些颤抖,某种念想忽然扎了根,埋藏在内心深处。
呸。
见色起意!
沐迩轻轻动了动脖子,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唾弃自己。
据朱月朋友的对话,朱月貌似还在一段感情里,被渣男渣了,但还爱的挺深没办法脱身。
都是渣男了……不如以牙还牙?
沐迩摇摇欲坠的道德感,差点就在这一刻倒下。
不行不行。
沐迩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人。但他想不起来,之前自己和朱月又是什麽关系,为什麽他醒来的时候,紧握着朱月的手腕不放?
忽然,身后不安分的手搭了过来,像是抱着人形玩具一样,搂住了沐迩的腰。精瘦的腰身并没有如脸一般擦伤,也没有和脖子一样被抹刀。
好像是梦到了什麽好吃的东西,朱月咕哝了几句梦话,嘴里喊着“木%#”。
后面的话,沐迩听不太清,只知道对方在喊木什麽,又或者是沐什麽。但也没办法听清,那只越界的手,正好放在沐迩腰身最敏感的地方,偏生朱月睡觉还不安分,蹭来蹭去,毛茸茸的脑袋都要蹭到沐迩的胸口了。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腰部侧边上攀,逐渐攀到心窝出,叠加着朱月柔软的头发丝的晃动。一股心火无端地烧了起来,沐迩只觉得委屈又难过,还有种五髒俱焚神志殆尽的折磨和畅快感。
现在只有头还可以动了。
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得很好,无论是急救措施还是后来及时到医院包扎输血,总之沐迩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沐迩觉得他的小命快没了!
为什麽丢失了全部的记忆,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还居然有对象!还这麽会撩!
沐迩面无表情,眼含欲色,压抑着喉间的细碎的低吟。他静静地扭头,注视着不安分的朱月。
所以,为什麽!这两张床这麽近啊!
已经快拼在一起了都!
但床间的缝隙还是有的,朱月的头眼看就要卡下去了,沐迩伸手一托,成功接住了朱月的柔软的脸蛋。
朱月动了动。
沐迩有些僵,紧张地看着朱月。
朱月没醒,只不过一擡脚,将腿跨在了沐迩的屁股上。
沐迩冷着脸,表情有些龟裂:“……”
叹息。
脑补的
所幸天快亮了。
看着朱月安静地睡颜,沐迩也就自我安慰地想着,天亮了就好。
但也许是冷风吹走了困倦,眼下回到温暖的病房,睡意一下子就涌上来了。不一会儿,沐迩就睡着了。
半夜,夹着文件夹的护士照例查房,轻轻地推开门,只见昨天紧急送来的两个病人,床并在了一起,脸贴脸,挨着对方睡着。
其中一人完全熊抱住了另一人。
被熊抱的那人委委屈屈地缩在对方怀里,大高个看起来有种屈就的伤心。
护士嘴角抽了抽,检查过一切都正常后,轻轻关上了门,去下一间病房查房。
门声响动。沐迩睁开了朦胧睡眼,看了离去的护士一眼,又低头看着朱月,随即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朱月醒了。他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眼前放大的帅脸,眼睫微微颤动,心抖了一下。
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搭在人家身上!
沐迩颀长的身材憋憋屈屈地挺直着,窝在朱月自己的手脚之中,看起来睡得颇为不舒坦。
朱月倏地手忙脚乱收回自己不安分的四肢,脸烧得像个红屁股。
……就假装什麽都没发生吧。朱月想着。
他起床先去洗漱了。
现在朱月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在地球待下去了。
用水拍了拍脸,脸颊的热度消了一些。朱月又想到——不对不对,他还要和沐迩说清楚,问清楚他以前为什麽不告而别。
朱月起身后,沐迩睁着狭长的眼睛,眼中含笑,光明正大地看着朱月害羞又尴尬趔趔趄趄地逃离。
唔,朱月好像不好意思了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