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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鹏举:“……两件事他都做。”
仰晴千言万语彙成一句:“艹!这个傻逼!我要杀了他!啊啊啊气死我了!!!”
病房里,刚醒来的沐迩和朱月面面相觑。
沐迩松开了手,抿唇,坚毅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複杂:“不好意思。”
朱月不知道刚才他和仰晴说话,沐迩又听到了多少,慌乱之下,也不知道现在该什麽,太尴尬了。朱月只好说:“那什麽,我睡了。”
沐迩静静地看着他。
朱月刚睁开的一咪咪眼缝又忽然闭上,他掩耳盗铃般补充:“我睡了,我真的睡了!”
沐迩不作声,漂亮的眸子静静地盯着他。
朱月紧张着和期待已久的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但很忐忑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他。自我催眠着催眠着,也许是太累,朱月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朱月从呼吸急促到呼吸平稳均匀,陷入了沉睡。良久,沐迩轻声:“……嗯。”晚安。
沐迩起身,走出了卫生所。
雪场是建在郊区的,周围远离市中心,但是旁边有个小镇,镇里设有卫生所。平常来这里看病的人,不外乎是在滑雪的时候受伤了的。除此以外,病人很少。
在病房里用厕所,沐迩怕吵醒朱月,于是走到了外面的公厕。沐迩走到厕所洗了洗手。
要出去时,听到了一些争吵的声音。他站住不动了,想着等别人吵完再走。
然而没想到,那一男一女越吵越兇,情绪越来越激动。而且好像还不是吵架,是在为什麽人打抱不平?
沐迩屏住呼吸,尽量不打扰别人。要是这时候踩到一根什麽树枝,或者滑倒了,那可就好玩了。
如那句话所说,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但是并没有。
对着空气尽数发完牢骚和不平,一男一女相互搀扶着,慢慢地走远了。沐迩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那个可爱的有些羞涩的少年,和另外一个叫做乌奉的男人的纠葛?沐迩站着不动,琢磨了半晌,不禁发出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花。
而且,貌似这个叫朱月的少年,被负心汉设法夺走了庞大的家産,然后被囚禁了起来?
等着外面都看不见人影,沐迩才出了厕所。
还好是冬天,厕所味道也没有发酵得那麽浓,不然沐迩觉得自己恐怕就算被别人发现了自己“偷听”也要去尬到别人的。
拐角保安系着腰带走了过来,耷拉着眼皮,猝不及防被前面一个半张脸缠着绷带,还缝着针的病号服给吓了一跳。
保安裤子也顾不得了,操起手电筒来就问:“谁?哪个病房的?”
沐迩:“……”
没想到却是吓到了另外的人。
沐迩下意识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但没想到,这让保安更加害怕了。
试问哪个医院里,穿着病号服的人会大冬天的穿着病号服,跑到室外来晃蕩?况且,就这麽薄的一层衣服,真不怕冻坏啊!
那一身腱子肉,一看就知道没个十年功夫锻炼不出来!正常来说,身材颀长外加肌肉恰到好处的沐迩,此刻在混进保安队伍里的这个医院保安来说,就是人高马壮。
再说,不久前,医院上级刚通知,说有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犯罪嫌疑人,逃窜到他们这块了。
能不害怕吗?!
沐迩解释了几句,发现对方并不听。他果断冷了脸,不带感情的眸子望着对方。
强灯骤然照在沐迩脸上,白色的灯光下,未被绷带包裹住的半张脸,依稀可以看见剑眉星目。
好一幅骨相!
不可能是那任谁看了照片都觉得丑绝人寰的嫌疑人,保安放下了心。他又想起交班时,同事和他说的滑雪滑到了没有完成的工地里,最后摔得半张脸都破相了的人。
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啊。
罪过,罪过。
保安都怕半夜起来,自己会扇自己耳光。
保安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说:“咳,注意点啊,我们这是医院,不是精神病院。快点回去吧回去吧,别冻坏了。”
说着,保安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迈着小碎步夹着腿,百米沖刺般沖入了厕所。——可憋死他了。
沐迩面无表情,像个冷酷的杀手一样,目送保安进了厕所。
才一会儿的功夫,又下雪了。地上盖了半指宽一层白雪,地面上,除了沐迩的脚印,保安的脚印之外,还多出了两只很轻的,消失在路那头的痕迹。
也感到凉嗖嗖的,沐迩迎着冷风,大跨步回了病房。
开门那一剎那,手放在门把上没有动。他身上全是风霜的严寒之气,脑回路转了一个大弯,想到对方这麽可怜,还是下意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