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月被坑过好多次。
最严重的一次,是朱月被骗去实验室,被迫做了两天人体实验的小白鼠。当时乌奉和警察来到到的时候,朱月破布娃娃一样躺在肮髒的地面上,进气多出气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满是针扎出来的孔,还有缝的歪七竖八的线。
生命体征已经消失,别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只有乌奉还抱有希望,坚持着将他带了回去最后把他从死线上救了回来。
这几乎是贯穿朱月短短人生二十多年的铁律,但凡他主动交朋友,对方必定不安好心有所图谋;而被朱月所吸引来的人,却无一例外都称得上好人。
运气一事,实在是变化莫测。
仰晴和王鹏举一唱一和,活跃着气氛,两人说着雪场是多麽的肆意,飞奔下去的速度又是多麽畅快。朱月不时附和着,心里也有了些向往。在Q市这麽久,小时候没钱,长大了没那身体,说起来还一次都没去滑雪呢。
王鹏举故态複萌,又搞怪了起来,他吹了个口哨,哨声绵延着,嘹亮豪迈:“这一次,咱来出个狱!”
仰晴跟着怪叫,拍着节拍兴致高昂。
几人就这麽驾着车,很快到了Q市滑雪场。这是Q市最新的项目,据说投资巨大,好几家开发商竞标这一块土地。
在滑雪场的边缘停住了车,围网围住了主要场地,一眼望去和市区完全不同的皑皑白雪。几百米的落差,放眼望去,顶端的人是一个个看不到的小点。
仰晴张开手臂,跑了几步,转过身对着朱月朗声笑道:“怎麽样?我们没骗你吧?”
王鹏举:“很刺激很好玩这里,但你先看看我们怎麽玩,我们请了专门的教练来教你。等会放开了手脚,熟了点可以玩玩初级雪道。”
顺着王鹏举手指的方向,朱月看到了那缓缓的坡,隐没在雪地一角的委委屈屈的小道。Q市的这家滑雪场,是以刺激的滑雪体验为招牌的,高地险地极多,是滑雪爱好者的天堂;对新手的场地不太重视。
寒风夹杂着肃萧的戚戚然,冷冽地扑面而来。所幸朱月穿的厚成了球,很保暖。高挑瘦弱的身躯在雪地里,竟然不显臃肿,反而有轻灵之感。
仰晴和王鹏举带着他散心,和专业的教练一起教他怎麽滑雪。等朱月基础掌握地差不多时,便交替轮班去玩大角度的雪道。
朱月有点无奈:“你们不用当我是玻璃娃娃。”
王鹏举现在是个律师,但说话却粗声粗气,据传他这一特点让他在法庭上气势从不落于下风,便是败诉都败得轰轰烈烈:“可你现在就是个娃娃咯!”
已经到傍晚了,不太明显的日光更为暗淡了,转为了暗红。
却没有温度。
乌奉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他还没发现自己离开了,还是这俩损友真的和乌奉商量过,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偷偷摸摸玩耍的刺激体验才那样说的?
朱月尝试放开,在雪地上滑动,双手双脚像新装上的四肢一般不听使唤。
他觉得自己很厉害,这麽快就能掌握这麽多了。趁天黑之前,他再努力一下!一定能驯服四肢!
但意外就这麽发生了。
滑道上滚下来一个黑色物体,朱月控制不住方向,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是一个人,热乎的活生生的人。那人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朱月的手腕。
朱月很慌,他想起了曾经无数次在大马路上被拦住的经历。
救命,不会是碰瓷吧!
重要的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纠缠在了一切,朱月被迫翻了好几个滚,最后倒躺在雪场的山沟沟里。
雪场是新开发的,还在招商阶段,但为了趁早盈利,便先开了部分雪场。其余的地方暂时还有一期二期工程没有完成。故而走远了,就能看见一些还有施工痕迹的荒地,大雪纷纷扬扬,荒地被覆盖了。
所以目前的朱月,相当于原地消失。衆人都看不见他了。
朱月被撞倒在地上,躯干部位,被结结实实的穿着棉袄的大块头给压住了。他挣扎着四肢,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徒劳地动着,像一只翻不了身的小乌龟。
那人的手还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抓住什麽似的。
朱月用力甩了甩,那人冰冷的指节宛如铁爪一般,怎麽甩都甩不掉,他郁闷极了。五髒六腑疼的厉害,脚也崴了,滑雪板太长摔倒的时候,硌得慌。不用想,裤腿挽起来,定是青紫一片。
朱月猛烈地呼吸着,肺部像是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
无力地仰躺在地,他偏头,从地面的缝隙望去。那人比他还惨得多,脖子上流着献血,汩汩而下,像是被割了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