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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甚少见兄长动怒。

谢峤样貌清俊,平日里总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显得漠然又疏离。

世人总以为他不好相处,可他却知晓兄长的耐性颇佳,不似他,几乎不去遮掩自己的喜怒哀乐。

故而崔湄缠了他这麽些年,他也只是心烦推诿,并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可崔湄并不是寻常的花楼女子,他若与兄长一走了之,她一人该如何回府?

况且她还穿得这般……

他绝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儿。

思来想去,他不着痕迹地向床帷处扫了一眼,盯着那薄纱片刻,决心忤逆兄长。

“我还有事,你且先回吧。”

谢峤紧抿着唇,不依不饶:“还有何事?”

“私事。”

“呵,你能有什麽私事?”

谢峥闭了闭目,再睁眼时,已决心坦然默认。

“如你所见,儿女私情。我也不必事无巨细一一同你道出罢。”

谢峤见他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处,手中把玩着桌上的空酒杯子,没有丝毫要起身的迹象。

他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你可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你胡来?”

谢峥手中的酒杯一滞,半掀起眼,轻笑一声,含着些许玩味:“我竟没想到,这话还能从你口中说出来。”

“……”

一句话,令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戛然而止。

谢峤唇角绷直,双眉紧蹙。

是啊,若论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才是最不愿遵守的那个。

那日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养心殿拒接圣旨时,皇帝曾万分不解。

“你若不喜欢,娶回家养着就是,怎麽,朕给你的俸禄赏赐,还不够你多养一个小女娘吗?”

他不语。

于是陛下干脆将圣旨丢在了他面前。

“朕不管你心中如何想,也不在意崔家嫡幼女是否真的非你不嫁,朕只知如今还得仰赖崔尧!你是朕颇为信任的臣子,你要为朕着想。只要你把这圣旨上的事儿,办得令崔氏挑不出朕的错处,你爱如何便如何,朕才懒得管。”

说罢,陛下便甩袖去了后宫,独留他一人携旨回府,之后,便是弟弟解围替婚。

在这件事上,他总是亏欠他的,自然也没资格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压他。

他站起身,不欲再与无羁多谈,只最后提点道:“望你莫要后悔今次放纵。”

弟弟尚未娶妻,若是留宿花楼之事被这花娘传出去,他怕是再也无法求娶门楣清白的姑娘。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谢峥垂眸,複又擡眼,“从不后悔。”

“……很好。”

谢峤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去。

房内彻底安静下来。

外面的天已然黑透了,仅余一团昏黄烛光落在谢峥身上,显得有些落寞。

虽与兄长一番争执,但好在把他打发走了,没让他察觉床下那姑娘就是崔湄。

他把手中的空杯随手搁在桌上,舒展了番紧绷许久的筋骨,垂眸看向床底,淡淡道:“出来罢。”

崔湄早就趴得浑身发麻,却始终不敢出来,也不知他们二人究竟因为何事吵了起来。

因为他不与那个大人一同回府吗?

但这种携手回府之事,不是只有孩提时为彰显彼此要好,才会做什麽都要一起麽?

多大的人了,怎麽还因这种幼稚小事闹别扭?

她挪了挪身子,正欲掀起床帷,却发现仅仅只是一片薄缎,自己的手指却无论如何都擡不起来,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她身上踩来踩去,又麻又无力。

谢峥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出来,只瞧见床帷宛如水波般漾了漾,而后自里面传来一句断断续续的呜咽:“……呜,谢峤,我好像,我好像动不了了。”

崔湄本没觉得床底有什麽不对,可自从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可怕起来。

她觉得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仿佛变成了深山老林里的食人花,侵蚀麻痹着她的经脉,好静等她晕厥过去后,把她一口吞噬;软滑的绸缎仿佛变成了捕获她的巨网,令她逃脱无门;就连隔绝光线的黑暗,都像怪物的深渊巨口。

下一瞬,怪物的藤蔓缠上了她的手腕,将她不由分说地拖了出来。

她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晃了眼,下意识地阖了眼皮,而后自己的腰也被那怪物紧紧攀缠起来。

她如今一动不能动,只能软软倚在那怪物身上t?。

纵然她已经适应了光线,可心中的恐惧令她不大敢睁开眼睛。

她怕面前骤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亦或是一张丑陋可怖的鬼脸。

“呜呜……求求你别吃我。”她抽噎着哀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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