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卖保险那个小姑娘的名字我早忘了,我试着输了保险两个字,可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她。冯羽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估计是瞧见我划手机的动作越来越不耐烦,没受伤的那只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意思是他帮我找。
被撞的大哥在底下等着,紧张之下,我什麽都来不及想,顺手就把手机递给他了。等开开门下车之后,才猛然察觉出不对。我和他的关系,要是普普通通帮个忙,肯定也没什麽。但他刚才既然问出了那个问题,我这手机一交,万一他看到什麽不该看的……
一想到这儿,我头皮都发麻,马上拧过身子要去副驾。
好在冯羽永远比我想象的磊落,我刚一转身就见他已经拿着我的手机在打电话了。
我暗自舒了口气,又不禁感叹他的办事效率,明明和他分手之后,我也一个人也解决了不少问题,怎麽现在一碰上他,又成了什麽都不会的甩手掌柜。
刚感叹完,冯羽就走到我面前,把手机交还到我手上。他看了我一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麽,他不怎麽明显地叹了口气,这话就又咽了下去。
追尾的地方离商业区挺远,周围也不常堵车,保险业务员来得很快。最后他检查出的结果是,被我撞的大哥后保险杠裂了个口子,我车前保险杠直接凹进去了一块。鑒于大哥说最近这几天还要用车,业务员直接给了一串4s店的地址,让他之后再去。至于我的车,当场就被他开走拿去修了。
于是半小时后,我和冯羽还是灰溜溜地重新打车回家。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一路上也尽可能地不要去触他眉头。没想到好不容易相安无事地到了家里,我刚抱起比丘,打算缓和一下气氛,他就招呼也不打,直接进了房间。
以前还没分手的时候,冯羽从来没和我发过脾气。他性子急,遇到看不惯的事情总容易和别人起沖突,但无论我在他面前再怎麽无理取闹,他都没有和我冷过脸。连陈欣怡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分手之前,即便是吵架,他也会在冷静下来之后,把饭做好。
哄女孩儿开心我估计能算个中好手,陈欣怡从小到大,被老师骂、被家长训、被男孩骗,哪一次不是我在边上安慰。可同样的模板要是套在我和冯羽身上,总感觉会适得其反。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放心占了上风,拿了卷保鲜膜就开始敲门。
“冯羽,你伤口不能沾水,我给你拿保鲜膜来了。”我没脸说是特地来看他怎麽样的,毕竟惹他不开心的始作俑者就是我自己,关心过头,总有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觉。
他在娱乐圈混了这麽久,不可能听不出我话里求饶的意味。
大概不到三秒,门就开了。
他脸上没什麽变化,靠近的时候,我却分明闻到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
我对冯羽最深恶痛绝的一点,他完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最开始他说,演戏时磕磕碰碰多了,一个个处理费时费力,我勉强也接受了这个理由。但后来,他决心要进入娱乐圈之后,参加了很多酒局。无论是我去接他还是别人把他送回家,他几乎都喝得烂醉,快要失去意识了。
我劝过他很多次,劝他不要急于一时,走得慢一点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还可以等。可他总说机会稍纵即逝,一旦慢下来,比你走得快的人就会抢走属于你的东西。
也是那段时间,师父检查出肝不好。
我担心他再这麽喝下去,迟早也会换上同样的病,没想到差不多前后脚,他就喝到胃出血,和师父住进了同一家医院。
可能是我脸色太差,冯羽还是象征性地安慰了我一句,“我有分寸。”
一个酒鬼说自己有分寸?
“今天下午在医院,我记得你吃药了,什麽药?是不是头孢?”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在拨号页面输入了120,万一他吃的是头孢,一秒钟都不能多等。
他伸手挡住了我的拨号键,“不是。”
我还是松不下这口气,拨开他的手,手机界面又调到搜索栏,“那是什麽?”
“蒋青,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吃药喝酒,怎麽就没问题了?你又不是医生,那些出事的病例你都了解过吗?所有的急救措施你都会做吗?”
我平时基本从不和人着急上火,少有的几次都是因为冯羽。
大概是太久没见我发火的样子,他态度也跟着软化下来。他伸手往我眼角揉了一下,才有点无奈地说:“阿莫西林。”
急于搜索这个关键词,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对我做了什麽,只顾着一个网页一个网页地看,生怕漏掉任何可能的危险症状。反複看了十好几页,都没有令人心惊肉跳的新闻之后,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