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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祥生资历不算老,据说进宫为侍的时候已到了双十之年,凭借他自己的学识很得德惠帝的青眼。
赵如许听秦清源提起过几次,对他多是敬重,赵如许眼下自是不愿怠慢。
张祥生眼下不着急走,倒和赵如许拉起家常,“王妃身子看着重了些,雪天路滑,切记一定要当心腹中的世子。”
赵如许双手抚在日渐隆起的肚子上,“快要五个月了,是比先前沉了些。”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岔开道:“母妃若是有事,儿臣就先去转转,晚些再过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範衣屏阻拦道:“不必了,张公公还要伺候圣上,正要準备走。”
赵如许生性敏感,範衣屏语气如常,她还是察觉到一丝逐客令的意味。
“娘娘说的是,只是许久未见王妃,心下亲切,一时忘了时辰,奴才告退了。”张祥生笑吟吟地说道。
赵如许微笑应对,没再开口说话。
待张祥生离开,範衣屏难掩头疼之色,“母妃,你身体不舒服吗?”赵如许关切的问道。
“本宫没事儿,只是和他说话颇费神。”範衣屏摆摆手,对乐芝使了个眼色,屋内宫女都退了出去,只剩她们婆媳二人。
範衣屏看着赵如许的肚子,只觉头疼更甚,“这个你们是怎麽打算的?”
赵如许无奈苦笑,“一个谎话需要一个接一个的谎话去圆,清源出征在外,儿臣也不敢擅作主张,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什麽打算。”
“谁能想到你们两个能搞出一个假孕的事情来。”
範衣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个个的都不让她省心。
赵如许想起先前为了诱出给她下毒的幕后之人,现在幕后之人找到了,这个肚子却一时解决不掉了。
範衣屏听完赵如许讲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蹭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府里有人给你下毒?”
“母妃不要着急,这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赵如许见範衣屏这般激动,赶忙上前扶着她坐好。
“是谁?”
“是府上的侧妃,勾结儿臣的陪嫁丫鬟。”
範衣屏气的伸手点了点赵如许的额头,“你们也是这麽大的人了,怎得能让府里出这等腌臜的事,处置了没有?”
赵如许摇摇头,“还没。”
範衣屏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在宫里这种下作手段她见的多了,无需多问便知道定是为了争宠。
“还不处置,等着惹出更大乱子嘛?”
範衣屏恨铁不成钢,秦清源性子温和,娶个媳妇怎得也这般让人号拿捏,别人都骑到头上来拉屎了,还在这里无动于衷。
赵如许见範衣屏是真的急了,“母妃莫急,儿臣的身子无碍,这件事情最近得了证据刚查清楚。”
“有了证据那就处置了,她是秦王府的侧妃,处置起来自要顾念王府名声和你的名声。”範衣屏怕赵如许不明白。
她接着说道:“那就给下个毒让她暴毙府中,对外宣称得了急病去了,对王府和你的名声无损。”
赵如许没回话,範衣屏以为她性子柔弱,一听这打打杀杀吓到了。
秦清源宝贝赵如许就跟宝贝眼珠子一样,别说让她现在去下毒处置人,只怕这等腌臜的事情秦清源都不会说与赵如许听。
範衣屏觉得自己说的过于直白了,“咳咳,这些事情本宫来安排,你回府安心等着就行。”
赵如许知道是範衣屏误会了,“听这样的事情已是污了母妃的耳朵了,岂敢再劳烦母妃动手,只是她还牵连一些旁的事情,清源说过先不能动她。”
“她这个妒妇都已经这般下作,还要留着,我看源儿跟着她舅舅念经念成菩萨了。”範衣屏气的把手里的玉如意往桌上一拍,当即摔成了两段。
赵如许见範衣屏动怒,又不想平白让範衣屏误会了秦清源,她思忖再三开口道:“李可欣似乎知道些许二十年前的旧事。”
“你说什麽?”範衣屏心下骇然,手掌一下子按在玉石的断口处,鲜豔的血留在上好的羊脂白玉上成了刺眼的红。
“母妃,你的手。”赵如许忙拿出帕子要给範衣屏擦拭。
範衣屏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眼睛里是震惊,是激动,是狂热,最多的居然是害怕。
她声音控制不住的颤,“你说二十年前的旧事,是我父亲的事儿?”
範衣屏竟一时都忘了自称本宫。
赵如许点点头,她知道这块石头不止压住了秦清源,同样压住了範衣屏,甚至压在她身上的更重些。
“母妃,还是先传太医来给你看看手,伤到筋脉就不好了。”赵如许看着範衣屏血流不止的手,心里满是懊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