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持花】蔽目by檬染
这个江湖里流传最快的是什么?
不是攀天山登顶,也不是阵营互殴,能挑动人心的永远都是风流韵事,尤其是那些江湖上响当当的人,扯上温柔乡几个字,便足够被拎出来在江湖推栏顶端挂个三天三夜。
持风只是没想到以训练输出闻名的前星源还能整这出,虽然说主角他都不陌生吧,毕竟从还未进队开始,关于这里的所有人都风言风语不断。
有趣的是,他们心里最顶尖的治疗,本人个性就和什么风流韵事沾不到半点边,他心里爱的只有名剑大会,眼里看见的也只有各个门派的最强。
哦,除此之外他还爱柳词歌妤,全纯阳宫加起来在他心里也就约等于这四个字。
托阿越的福,持风在江湖传言中就没漏过一口瓜,不管是柳词和花舞剑从黏黏糊糊到江湖不见,还是花舞剑与慕堇因为练惊羽还是刀宗吵架,甚至连某个至今未解之谜的气明都有所涉猎,然而就算是阿越也不会想到有这一出。
他想着方才听到的那声明明是被人硬生生掐断的惊呼,茫然失措中还带着丝遮掩不住的惊惶——持风发誓一开始自己绝对没动什么歪心思,任何人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想过来看一眼都是人之常情,至于看到什么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即便在这样灯火起不了半点作用的廊下阴影中,那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也依旧苍白得摄人心魄,万花弟子规整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中,月光从他身上不经意地抚过,覆于身体上薄薄的一层汗与浅色的吻痕若隐若现。
草了都,非礼勿视。
唐门很有节操地开隐打算溜,直接装一个没看见,新入队的人前几天还在阿越那儿吃气纯奶花缠缠绵绵的爱恨情仇瓜这会儿就看到他被霸刀摁着在外头做这种事,属实有点过于冲击。
然而他的脚步却被带着哭腔的抗议绊住,像凭空吃了一个定身技能。
“凭什么……组队这事我没有半点对不起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道理,对得起谁这种事,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他……”
“你别说话,你真别再说了。”
这话又像是威胁又像是安抚,云水沐的气息居然还没有半点紊乱,让人疑心这场还未到高潮的性事只是他用来压制对方的手段而已,然而江湖传言中的云水沐并不这样,他有足够的控场能力也足够沉稳,任何乱麻一团的事到他手里,三下五除二也能给梳理得井井有条,每次比赛大家划水的摸鱼的临时起意要对练的情况层出不穷,但是他们乘风总能规划得像是专门请了个管家只做这种计划,后来才知晓基本都由云水沐经手。
于是持风对云水沐的印象除了“又能打又能治疗”以外,又多加了一条理智派的霸刀太能管事了。
所以今夜这情况着实有点震撼。
耳边喘息和呻吟几乎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些微不可闻仿佛抽泣一样的声音。持风平复着因为突然撞破惊天秘密而紊乱的心跳,开始思考自己现在退队跑路会有什么后果,尽管他有足够的自信此刻这种时候了还在互掐走对抗路那两人不会发现自己,他们甚至可能都没意识到这个驿馆今晚还会出现第三个人,不然到底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
骤然凌乱的衣衫布料的摩擦声打断他的思绪,持风咬着唇努力让呼吸与掠过身边的夜风频率融为一体,他自傲的,作为杀手天赋不可或缺的敏感听觉与直觉在此时却好像成了让他进退两难的束缚。
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跑非得留下来多听这一会儿啊,唉。
“你非得这样!”
“现在敢大声了啊花舞剑,长实力了是吧,又不怕人了?”
“你……云水沐……你tm你就想找借口骗我上床。”
“这话真好听,难道你没同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你……”
有布帛撕裂的声音,在他听来刺耳得就像针在青石板上划过。
这么激烈真的假的,虽然不是光天化日好歹也是天地之间了,天知地知的不要这么奔放吧,回房啊两位,真的,请回房好吗。
唐门僵到第二个隐身都已经好了的时候,总算听见了脚步声,虽然拉拉扯扯的好歹在移动,引起的些许骚乱如同被惊飞的鸟群,只在四散奔逃那个瞬间会吸引人的注意力,而一旦散尽,又像是涟漪荡尽重归平静的水面,无事发生,也无人在意。
月色慵懒地在彻底恢复寂静的庭院中铺下一层银霜,原本持风站着的地方也已经空无一人,就好像他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只是这一切皆无人在意。
双唇相接时花舞剑只觉得好像要窒息,那人似乎总喜欢在这样的时刻证明他绝对的掌控力,技巧十足让人挣脱不开,花舞剑抬手想推他却被一把攥住,随后便是状似格外亲昵的十指相扣,如同牢不可分的誓言。
但誓言何尝不是一种蛊惑人心的束缚。
云水沐终于放过他时,花舞剑已经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
“你把我弄成这样,明天还练不练了……”
精疲力尽后的抱怨,因为嘶哑的嗓音和无骨般的虚弱,听起来倒像是嗔怪似的撒娇,云水沐随意地理着花舞剑散落在枕上的长发,答话的声音透着餍足后的懒散:“我没弄伤你啊,现在也不算太晚,不应该起不来吧明日。”
花舞剑白眼都懒得翻,这霸刀次次都这副态度,还得夸他一句有分寸不成?云水沐说完那句话,又见花舞剑神色,心知也不能一直扯人逆鳞,于是他凑近些,又放柔了声音哄道:“累了就睡,剩下的我替你处理。”
“本来就该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情况,本来就该……嗯,好,是我的。”
得了回答,花舞剑便当真合了眼心安理得睡去,云水沐听着身边那人的呼吸频率渐渐平静,自己眸中才聚起来不久的温和情绪也渐渐散得悄无声息。
屋外传来绵长的打更声,仔细数去,恰至三更。
次日花舞剑醒得一如既往地晚,睁眼感觉到覆在身上的阳光明晃晃的热。燥得他想再睡一觉都难,混沌的意识放空半晌他才意识到云水沐昨夜根本没给自己拉上床幔,他明明知道这个方位太阳升高了即使不开窗也能照得通透。
联想到昨晚云水沐那句半真半假的“不应该起不来吧”,花舞剑咬牙,这霸刀真的是……
起身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痛,云水沐对他自己的自信确实不是没由来的,花舞剑边往身上披衣服边心不在焉地想,视线一转又看到桌上的信函,纸张翘起来的那个角,霸刀的印鉴格外清晰。他草草将衣服理好上前去看,今日训练时间人选都写得明明白白,翻到最后一张时花舞剑略顿了顿,前头都挺公事公办的,最后一页端端正正写着“还有不适记得用药”。
他看了眼被摆在信函旁的盒子,拿起来拧开,味道很好闻,活血化瘀应该是上品。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处应该还有昨夜留下的痕迹,但只要衣服能遮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被家里路过的貂啃了。
这么想着,花舞剑走到镜前,将方才胡乱系的衣带解开重新系好,又仔细对镜检查过确定无甚纰漏,这才取了武器出门。
云水沐今日约的训练场地比平时偏些,尽管交代了路线,花舞剑还是找了好一会都没搞懂到底往哪,正犹豫间背后有人轻轻唤了他的名字,他回过头去看到一身劲装的唐门抱肩靠在巷口的墙上,眉眼间都染着无比温和的笑意。
“持……风?”
他有些犹豫地道出那个江湖人已经耳熟能详,但自己并没亲口对着本人叫过几次的名字,被叫到的人倒是立刻向花舞剑走了过来,同时接话接得四平八稳:“嗯,是我,你现在才过来?我看他们都到了好一会了。”
“……云水沐他知道我会晚些,一般都是他和小竹先开了练手的,向来如此。”
花舞剑淡淡地解释,他却没注意到持风的眼神在听到“向来如此”四个字时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后他就听得那人随意地道:“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过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花舞剑点头,持风自觉地转头给他引路。其实他已经在旁边观察花舞剑好一会儿了,只是花舞剑既然没发觉,他肯定不会多问半句话,何况花舞剑方才下意识地提起云水沐,又好像一种本能行为,划定边界来保护自己,不与不够熟悉的人接触交心。
“棍儿你来啦,我刚才还说要不要去接你。”
才进训练场地,二人便看到竹霖蹦蹦跳跳地过来,挽了花舞剑的手后抬眼看到持风,还有些不好意思,半天才叫个风哥,倒和方才迟疑地唤持风名字的花舞剑一脉相承。唐门心知大家本质都是离了名剑大会就内向,也就对竹霖温和地笑笑:“丐太早。”
“都快午时了就,还早……”云水沐走过来,看一眼持风,“你俩这也能碰上一道来,什么缘分啊。”
“我就在门口那边,是个人过来都能碰到,哈哈哈。”
持风四两拨千斤似地把话题岔开,花舞剑就没什么和云水沐客气的意思,开始盘他路线图标了不写明从哪里进,换来云水沐笑意晏晏的一句“你什么实力,你练习场地门哪边开都不知道了”抢白到语塞,随后持风又看见云水沐微微低下头去凑近了花舞剑耳边,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连持风都听不到云水沐说了什么,花舞剑的神色却瞬间窘迫起来。
“云水沐!”
“过了过了,人齐了就赶紧弄,弄两把再说。”
持风百无聊赖地摩挲着腰间千机匣,想着这两人真有意思,到底是有仇还是有情别钓看客了好吗,冷不防又被人拍了肩膀,白大反满脸和善问他想打什么配置,看过来的目光却好像有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持风顺口报了自己最擅长的惊羽诀,又道:“这个我能练吗?”
“可以啊,”白大反似是有些惊讶持风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想想他才刚来不久,应该不太熟悉己方队伍的风格,便又续道,“你只管说想法,他们自有判断。”
持风便顺着白大反的视线看了眼正对竹霖叮嘱着什么的花舞剑,又随意地扫视过旁边的云水沐,仅仅只是在仔细听着另外两人的对话,也未曾表态,但竹霖时不时就要看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持风观察了会儿,问:“这边一直是这样吗?汇总意见,云水沐决定。”
“一般打起来就是花舞剑决定,别的时候小叽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持风有些困惑,以往他的队伍基本没有说让治疗决定战局的,起码也是输出和治疗五五开,白大反见状道声佛号,又神秘兮兮道:“今天练完你就理解了。”
实际都不必等到练完,才开第一个三回合制持风就理解了白大反的意思,同时暗暗惊叹花舞剑那比自己认定的的还更为精准的预判,这又让他想起此前在卿酒怎么也没练明白,一叫花舞剑过来便练得清清楚楚的事,彼时持风只是感叹人能拿这么多冠军果然是有东西在身上的,直到今日他才深刻明白了,花舞剑那不是有东西在身上,他是东西太多了。江湖里经常说顶尖的武功和顶尖的意识,有一样基本能横着走,花舞剑偏偏两样都有。
而他并不仅仅满足于此。
休息的间隙持风坐在了花舞剑身边,本意只是想请教一些方才练习中出现的问题,可这个距离和角度都太微妙。万花弟子黑发的间隙,有些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他在脑海里即将浮现出昨夜所见的旖旎瞬间时掐断思绪,同时镇定地目光投得远了些,面前对持风的想法毫不知情的人歪着头,小声道你想问什么?因为语速和音量,显得他声音有些黏,持风轻轻吸一口气,平和地道:“刚才临结束那个走位,其实你落草同样可以达到效果,为什么就选走位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