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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
弥漫着蒸汽的浴室,雾蒙蒙的,温逝怜从热气中走出,身上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水滴顺着紧致而有型的胸膛滑落,淌过硬朗的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熟烂而魅惑。
浴巾之下,修长的双腿有力地步入了卧室。
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沿着他宽阔的脊背流下,划过水痕。
他左手拿着灰色毛巾,随意擦了擦,右手解锁了桌上的手机。
有几条来自余藻的未接来电,还有留言。
【温先生,很抱歉这麽晚还打扰你,如果你明早起来看到这条留言,能回个电话吗?】
温逝怜索性直接拨过去了。
手机忽地在床头柜震动,吓得余藻着急忙慌地轻手轻脚出去了,朝漾刚刚好不容易才睡着。
“喂——温老师。”
“你声音这麽小做什麽。”
“抱歉抱歉,刚刚在卧室。”余藻来到走廊,卧室的门还敞开着,他眼睛时刻注意着里面的情况,“是这样的,你明天上午有时间吗?”
“有。”
“我想请你帮个忙......”余藻把事先组织过几遍的话一股脑说了,“朝漾淋雨后发烧了,正好家里面...你也知道,他的药用完了...我得下去拿些新的,但是必须有人照看着他。”
“为什麽不叫医生上来?”
余藻听这语气顿觉希望渺茫,老大那封信给出去是一点作用没有啊?
“额...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了,但只要请了医生,下一秒就给彙报了。”
“你确信只是普通发烧。”
“确信。”余藻脑袋不自觉点了好几下。
“好,我明早来。”
感谢的话还来不及说,视线了人又被惊醒了,虚弱着声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喊着余藻的名字。
“谢谢...!我挂......”
深邃的眼被水雾洗净,缄默了言语。
“抱歉,来迟了些。”上午九时左右,温逝怜匆匆赶来。
在门口等待的余藻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白泛着红红的血丝,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你......这状态?”温逝怜观察着余藻,眼神不乏担忧。
“没事,问题不大,有人接应我。”余藻挥挥手,带着他去卧室,一路上还不断嘱咐着,“老大才睡着,因为做噩梦睡眠总是一阵阵的,你得盯着点,他会吐白沫,不是什麽大事,扶起来,擦干净,漱个口,再逼着他喝一口药就好了。”
温逝怜听得不由皱紧了眉,“这麽严重?”
“他不怎麽生病,但一病就难得好。”余藻指了指床上的人,转身,“大概中午回来。”
余藻走了,留下一把床边的凳子,温逝怜正坐着。
朝漾仍旧冒着虚汗,一晚上过去,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黏糊地贴在皮肤上。眉是皱着的,嘴里也不停地念叨,却又没法让人听清。
温逝怜起身弯腰,伸手去整理他竖起的衣领,凑近一看,才注意到朝漾颈间的皮肤散发着微光,深红的脉络带着光点循环流动。
想着把额前的湿发撩一下,结果刚拿起敷着的毛巾,手就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把抓住了他。
“别......伤害她!”
床上的人痛苦地呢喃,紧闭的眼里渗出泪水,流向脸颊两侧。
温逝怜被握住的手腕,因朝漾手心的温度,简直是被包裹得发烫。
紧急抽出几张纸,他轻柔擦拭着脸上的残泪,转而缓缓扇着风,安抚道,“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像清冷雪松林落下苦凉的雨,却激蕩出没药脂感包裹的柔软奶檀,温逝怜话语间如同八九十年代的木制储药柜,毛笔上残留的一滴墨,一炉焚香,镇静了朝漾惶恐的梦。
温逝怜的握住朝漾那只手,轻轻拍着手背。
恍若识别出了熟悉的气味,朝漾感到安心。
暴雨洗刷的那个傍晚,记忆又涌上心头,看着朝漾难受的样子,温逝怜在缄默中反省,如果当时早些开门就好了。
自责间,他凝视着朝漾白嫩修长的手,视线不知怎地就在无名指那定住了,怎麽也挪不开。
从贴身口袋抽出两根红线,缠绕于那根手指,而后又收回了一条,留下的那根被系了个结绑在指根。
朝漾睁眼时没有平日里刺眼的光线,是温逝怜替他挡住了。
视线里的人正看着书,他怔住了,晕乎中难得的清醒,一脸不可置信。
“你......怎麽在这”沙哑的喉咙还带着厚重的鼻音。
“吃点东西吗?”温逝怜询问道。
余藻嘱咐过,如果朝漾醒来了,就想办法让他吃点东西。
朝漾微嘟着嘴,似是不满,艰难地翻了个身,把脸转过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