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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温玠躬身应允,君臣二人隐秘而行,径往素雪囚禁之所,未走漏半点消息。
至狱门,温玠高声道:“户部温玠,奉旨提审素雪。”侍卫验过令牌,恭敬让行。
入内,见素雪伤痕累累,蜷缩于冰冷之地。温玠心生怜悯,上前扶起,温言细语:“素雪,本官乃户部侍郎温玠,若有不平,此处可倾诉,或有转机。”
素雪目光坚定,答曰:“婢女所言,句句属实,温大人无须试探。”
“入狱之后,有一与你容貌相似之人,遭遇追杀,幸得本官相救。若你仍守口如瓶,岂非让他无辜受累?”温玠以眼神示意。
“素雪愿独担罪责,尚有一事相托。”素雪言辞恳切,透露实情。
“何事?”温玠追问。
“婢女胞弟,为谢非卿挟持,迫使我陷害长公主,还请大人护他周全。”素雪道出真相。
“你所持诗文,究竟何人所作?为何绘有洛阳城防图?”温玠紧追不舍。
“诗文为长公主所书,至于城防图一事,婢女确不知情。”素雪摇头,无奈之色尽显。
温玠察言观色,知素雪所知有限,便吩咐狱卒锁牢,与明宣帝一同离去。
出狱后,温玠道:“此事确系误会。”
“疏韵之诗,究竟何人赠于?为何她不辩解?”明宣帝疑惑不解。
“圣上,若长公主所慕,身份悬殊,自难啓齿。”温玠言辞中肯。
“此事却是寡人有欠思量矣。”明宣帝龙颜微沉,道。
“圣上,若长公主确遭冤屈,何不先昭告天下,为其洗清冤名,再解其禁锢,如此既可彰显圣上之明断,又可保全父女之深情。”温玠进言,言辞恳切。
“善哉,爱卿之言甚合寡人之意。即刻宣召衆臣,于揽月殿见驾。至于那谢非卿,寡人待之以诚,他却妄图挑拨寡人与韵儿的父女之情,其心可诛。”明宣帝神色凛然,显出帝王之威。
揽月殿内,百官齐聚,萧疏韵俯首于金阶之前。明宣帝龙袍一振,声如钟鸣:“今日召衆爱卿至此,乃为揽月殿封禁之秘事。此事错综複杂,尔等心中必有疑惑,且观此书信,便知端倪。”
明宣帝手微扬,书信展于衆臣眼前,一时殿内低语四起,如波澜微蕩。
“圣上,莫非此乃长公主与临安君之私书?”一臣子出列,目光闪烁。
“此书虽为长公主蒙冤之始,却非韵儿之手笔。”明宣帝言简意赅,语带玄机,令人心生疑窦。
“圣上,臣等愚钝,还望圣上解惑。”臣子再拜,目光流转于长公主与明宣帝之间,欲探其详。
明宣帝轻挥龙袍,将那诗文交于萧疏韵之手:“汝且将此事原委,细说与衆人。”
萧疏韵环视满殿文武,目光在谢非卿身上略作停留,而后缓缓道:“此诗诚为诸位所见,乃本宫所作,然诗后之洛阳城防图,却非出自本宫之手。谢非卿以素雪胞弟为要挟,指使其于揽月殿内窃取诗文,欲构陷本宫。幸得圣上英明,方使得谢非卿奸计未遂。”
谢非卿听罢,急忙辩解:“圣上明鑒,此乃长公主与这婢女恶意构陷。”
“是否构陷,一查便知。圣上可派人查明素雪胞弟是否真在云台府中。”萧疏韵言道。
明宣帝沉思片刻,道:“韩相,此事交由你办,入云台府一探究竟。”
“臣领旨。”韩相恭敬答道。
韩相持圣谕,于云台府中带出素华,素华将谢非卿以莫须有之罪名陷害其身陷囹圄,进而胁迫其长姐素雪诬陷长公主之事,全盘托出,无一遗漏。
“谢府主手段通天,竟连长公主身侧亦能安插眼线。”温玠感叹道,明宣帝瞥他一眼,示意其勿多言。
“观谢非卿如此行事,云台府历年旧案中,必有冤屈,恳请圣上明察,彻查云台府。”韩相进言。
群臣纷纷附和韩相之言,上奏圣上。
明宣帝思虑良久,终道:“準奏。”
大理寺卿裴少南接到圣旨,彻查云台府历年积案,揭露冤案数十起,群臣无不激愤。
明宣帝下令,废除云台府,所有涉案之人一律革职查办,首恶谢非卿赐死。曾淩驾于南唐百官之上十余载的云台府,一夜倾覆。
冷眼堪世俗几载,月落忆往事凄凉。
于大理寺之幽暗牢狱中,谢非卿仰天长啸:“本府欲面圣上,陈情于天听之下。”
萧疏韵,不知何时刻步于牢门之外,淡淡言道:“谢府主,莫做无用之功,圣心难测,你已无缘再见圣颜。”
谢非卿闻其言,怒火中烧,隔牢而斥:“此皆你诡计也,圣上一时蒙蔽,日后必明吾之忠心赤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