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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之上,礼部尚书周弘上奏弹劾长公主萧疏韵,指控其不尊礼法,违背纲常,并牵连韩元直教导无方,其孙女远赴东瑜疑有通敌之嫌,列举了二人的诸多罪状。
尽管韩相身为南唐文臣领袖,又有温玠、方致远等人的支持,但终不及周弘、卓景两人精通礼法,逐渐显露出劣势。
就在双方激烈辩论之际,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缓缓步入殿内。衆人认出他的身份后,顿时安静下来,连坐在龙椅上的明宣帝也不禁动容。
如果说韩相是南唐文臣的代表,那麽嵇祈便是天下公认的礼学大师。然而,他已经远离尘嚣多年,此时却意外出现在宫廷之中。
“嵇祈拜见陛下。”嵇祈向明宣帝深深一礼。
明宣帝命唐三为嵇祈设座,随后问道:“嵇先生早已隐居,不知今日为何而来?”
“听闻朝中此时为礼法而起争论,嵇祈不请自来,希望陛下不要怪罪。”嵇祈答道。
“嵇先生严重了,您乃当代礼学泰斗,今日朝堂之辩,若有您在场,方显庄重。”明宣帝回应道。
嵇祈落座后,转向周弘问道:“方才闻周尚书所言,她二人不仅有违君臣之礼,还有通敌之嫌?”
“确如其言,长公主归朝后不拜圣上,而先入揽月殿,实属有违君臣之礼。韩玉凝与西秦往来密切,恐有通敌之嫌。”周弘答道。
嵇祈闻言,又问明宣帝:“敢问陛下,何谓君臣?”
明宣帝见话题引至此,答曰:“君臣定分,廉远堂高。”
嵇祈起身再问:“韩小姐为南唐,拒北魏、入东瑜,此举是否已尽君臣之礼?”
明宣帝沉思片刻后答曰:“确实尽到了君臣之礼。”
闻明宣帝所言,嵇祈转而询问周弘:“周大人,公主与雍王和睦,辅佐太子,是否违反了人伦之道?”
“这……”周弘方才的指责此刻成了嵇祈反击的利器。
“既然未失君臣之礼,亦未有违人伦,不知陛下此次辨礼的目的何在?”嵇祈追问。
“此次实为寡人轻信谗言所致,幸得嵇先生出山,指点迷津。若先生不嫌弃,愿委以礼部尚书之重任,若有先生常伴左右,时时教导,寡人将不胜荣幸。”明宣帝诚恳道。
“臣已无意再涉官场纷扰,若陛下有心探讨礼法,可随时驾临云岭,臣必当竭诚以待。”
烟波江上风乍起,红衣素手弄清云。
嵇祈与明宣帝请辞后欲返回云岭,却见萧疏韵早已在长乐宫外等候多时,便邀请她同行。
“此次朝堂辨礼幸得嵇先生相助,不然恐不止本宫危矣,还会牵连太子。”萧疏韵道。
嵇祈将玉佩还于萧疏韵。“我与你外祖父也算莫逆之交,当年我身无分文前来洛阳求学,若非他许我以客卿之身寄住陈府,岂会有我今日。”
“先生之才世所罕见,自不会明珠蒙尘。”萧疏韵道。
二人交谈间便已至宫门。
“此间事了,殿下不必相送,请回吧。”嵇祈道。
“先生保重。”
萧疏韵握着手中的玉佩,喟然而叹,此事过后,恐怕外祖父与嵇祈之间的恩情也断了。
送别嵇祈后,萧疏韵携太子手持礼品前往韩府拜访。韩相道:“如今殿下来我这里是越发不避讳了,若让他人知晓,必要参太子笼络朝臣之罪。”谁也未曾想,群臣皆不看好的长公主姐弟,短短半年便将户部牢牢握在手中,如今更是可以与圣上分庭抗礼。韩相心中感慨万千。
“韩相多虑了,这些都是给玉凝的补品,与韩相无关。”萧疏韵道。
萧疏羽只觉得皇姐这次回洛阳后,性情似乎有所转变,若是往昔,她绝不会说出此等言论。
为免韩相不悦,萧疏羽道:“是孤有事请教丞相,故邀皇姐与孤一同前来。”
“不知太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韩相道。
“韩相觉得嵇祈先生此人如何”
“才学斐然,当代大家。”
“那嵇祈先生为何拒绝出任礼部尚书之位此事为孤所不解,故来此请教韩相。”太子将心中疑惑坦诚相告。
“圣上可否提及把罢免周弘之职”
“未曾。”
“周弘所参之人是谁?”韩相再次问太子。
“周弘所参之人自是皇姐。”
“周弘所参之人乃是皇族,而圣上不仅未加阻拦,甚至在朝堂辨礼失利后,未对其有丝毫惩戒,即便此时嵇祈接替周弘之位,恐怕也无法真正掌控礼部。”
趁韩相与萧疏羽交谈之际,萧疏韵则悄然步入韩玉凝闺房。韩玉凝见状,轻啓朱唇问道:“殿下,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