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白榆点点头。
有人却偷偷松了口气。
白榆是岑云川派去的人,若是他都能证实此人却是挞撘顺英。
结论,那便无疑。
远在勉王府的岑顾听到宫里的传信,得意得扬起眉梢,将手里的琉璃珠子,左右手互相倒来倒去轻松道:“果然,如我所料。”
岑云川又是一宿没睡,北辰宫上下灯火通明,如临大敌。
“殿下,接下来怎么办!?”左詹事急道,“这赵无庸实在狡猾!”
“诸位问殿下有何用?”见众人如此不淡定,韩上恩道,“找你们来不就是商量对策的吗?”
岑云川撑着眉心,久久不说话。
见大家七嘴八舌吵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道:“孤记得……牧州军和江州军曾有过十年一换防的传统吧?”
众人即刻安静下来。
左詹事向来博闻广识,立马道:“是有这么个传统……只是之前陛下一直未曾示下,所以一直未能换防。”
“那便拟旨,让江州军和牧州军先率一万人马,即刻动身换防!”岑云川道。
韩上恩有些不解,问:“虽是旧例,但如今已是新朝,再说边军换防绝非小事……”怎么如今突然提起这么一岔?
太丞瞄了一眼岑云川案上展开的地图,灵机一动,道:“殿下可是想借换防一事,打开赵郡的口子?”
将大家都看过来,太丞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将地图抖了抖,拿起来道:“诸位看,若是江州军换防,前往牧州,最近的路是哪?”
韩上恩眼尖,立马答道:“对啊,可以借道赵郡!”
“既是旧历,又有旨意,若是赵氏不让过,便是抗旨,若是让过……”右詹事道。
“只怕他们不敢让借道。”韩上恩接道。
“不肯……那更是再好不过!”岑云川却道,一双眼于灯下幽幽如暗火闪动。
勉王府的门,再次半夜被敲响。
“殿下,宫里下旨,让江州军和牧州军换防!”来人报道。
岑顾披着衣服,一手拿着灯走出来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前天夜里宣的旨,这会儿怕是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到两军驻地去了。”
岑顾将灯丢出去后,气得扶额,“混账,怎么这会儿才来报!?”
“这消息捂得实在严实,连宫里的人都不知道……”
岑顾伸脚将人一脚蹬翻后,在原地烦躁地转了几圈道:“两军现如今是何动向?”
那人爬起来跪好后才答道:“江州军首将曾是太子麾下,自然听太子调令……已经点了一万人开始动身了,牧州军那边,听了信,先是去知会了老太爷一声,老太爷说,让他们自己拿主意,那牧州军的裴将军便向朝廷扯了个由头,说是近日北边有沙暴,动不了身,推脱着没走。”
“外公已得信?”岑顾听他提到老太爷,便松了口气。
岑顾又转了几圈道:“太子既被逼急了,怕是要下杀手,你速速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埋于暗处,便于我给外公随时送信。”
“是。”那人应道,然后悄无声息退下。
江州军手里有旨意,走得很快,几乎是日夜飞奔着到了赵郡边界。
这下轮到岑顾不眠不休了,他瘫在椅子上,闭着眼。
几位王府谋士站在下首不敢吱声。
“你们说说吧……”岑顾有气无力地道,“此局面该如何应对。”
“若是不借道,便是抗旨,还容易被说是包藏逆心,若是借道,谁知道这一万人是真的只是路过,还是别有用心,万一他们原地起兵……”
“让我说,这赵氏虽是殿下外家,但到底隔了一层,殿下何不隔岸观火……”有人道。
岑顾霍然睁开眼,直直望了过去。
那人见岑顾眼神不对,已经骤然收了声。
却还是被岑顾那副要杀人的目光看得胆寒,岑顾冷笑道:“你这说得什么话,赵主是我亲外公,如今我母妃已去,我若不靠外公还能靠谁?难道靠我那眼里从来什么都没有的父皇?还是靠我那恨不得拿刀捅了我的兄长?”
“你若再说这种话,我便拔了你的脑袋喂猪去!”
那人慌忙跪下求饶。
他们说话间,另一个谋士开口道:“如今已是秋汛……河水渐涨……”
岑顾闻言,立马转身,问道:“江州军如今走到何地?”
侍从连忙回道:“笘江边。”
“若是要进入赵郡地界,必要过笘江。”岑顾摸着下巴道,“若是想要绕开此处渡口,怕是要翻整个横岭,多走上月余路程……”
他问:“笘江如今水位如何?”
侍从答道:“涨了些,但仍能渡江,听说江州军正驻在岸边扎竹筏子。”
“涨了些……”岑顾在屋里转了一圈。
他忽然想起自己幼时住在外祖家时,常常在赵郡四处游玩。
“笘江上游有个蓄水的堰口。”他忽然道,“若是将堰口炸开……”
“可如今正是育苗期,若是上游炸开堤口,就算将人转移走了,下游的万亩田地也怕是要遭殃……经水一淹,来年恐要颗粒无收,不知道多少农户要饿死……”有人小声道。
岑顾却扭头,暴戾指着那人道:“如今江州军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可过江侵袭赵郡,尔等却还在为不相干的人说话!丝毫不顾主上安危!”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小人说错了话,殿下息怒。”
“立刻传信给外公,炸了堰口,让河水涨上来!”岑顾道,“将江州军拦在笘江以南!”
笘江边。
一匹马快速冲入营地,急报道:“将军,上游像是决堤了!”
江州军大将穆长山赶紧起身,一把撩开营帐,往高处走去。
果然看见江水变得浑浊起来,不少乱流裹着泥沙往下奔腾。
“快去将岸边的人撤回了。”他急道。
索幸他们营地扎在半山腰,还算安全,他搭眼望去,却见江对面的村落里还有不少人在地里耕作。
“怎么回事,对面怎么没有官府的人去疏散百姓?!”他这一看,吓了一跳。
那处是个浅滩,更靠近上游,晌午时分,许多人还在屋里休憩。
“唉!快跑啊!”河这边的士兵冲那边招手大喊道,“洪水来了!”
可距离太远,那边的人只是朝这边张望,并未发现什么。
穆长山见状,沉声道:“找一百个嗓门大的士兵去山上一起喊,尽快让沿岸百姓撤离。”
可流水无情,像一条张着巨口的涛涛大蟒一样,还是将数不清的房屋,牲畜和人群卷入其中,瞬间淹没。
穆长山看着种满庄稼的平原瞬间成为涌动着泥沙黄水的汪洋大海,数不清的村落成为孤岛,他目光沉了沉,转身道:“取纸笔,给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