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还真有危险……而且我常年在京城四处游荡,认识的人多,到了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有几分用处。”
岑云川眯眼问:“那你可见过,挞撘顺英?”
白榆认真想了一会儿,道:“听这姓氏倒像是涑人宗亲……好像有一年涑人来送国书,跟着一起来的便有这个人,他去逛戏楼子,恰好与我撞上,我俩倒还真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听他身边的人喊他的便是这个名字,我还请他喝了我存在楼里的酒。”
岑云川摸着马鞭,考虑了一会儿道:“你哥此番前去主要任务便是押送这挞撘顺英进京,你既认得他,便随你哥一块去,务必将此人给孤活着带回来。”
白榆难得正经一回,也板起脸,认真领命道:“是。”
岑云川瞧着他这副模样,笑着用马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行了……在孤的北辰宫蹭吃蹭喝这些年,也该给孤办点事还点粮钱啦!”
见白榆再次屁颠屁颠的跑远。
岑云川又回头,看向辽阔的天地,朝着岑未济离开的方向,郑重道:“这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第四十章
对岑云川此次出手,赵氏那边也很快就接招了。
先是上书要求由他们的人押送上京。
岑云川,驳。
又上书折中请求由梁洲军前去押送。
岑云川,再驳。
“殿下不怕他们在赵郡将人灭口?”韩上恩问,“到时一把火将尸体一烧,死无对证。”
岑云川将白又卿传回的书信放在蜡烛上烧干净后,望着摇摇欲坠的火苗道:“在自己的地盘杀人,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他们就算要杀人,也会出了赵郡,尽量选在其他州府,到时又是我们的人看押,自与他们没有什么干系。”
“殿下这是料定了……那个所谓的‘挞撘顺英’是假的了吗?”韩上恩问。
“是不是假,便要看赵氏动不动手了。”岑云川道,他回头问,“对了,派去涑国的探子,可在那边查出那挞撘顺英的音讯没?”
“说起来,此事确实奇怪……那挞撘顺英在涑国确实已经月余没有音讯了。”韩上恩不解道:“莫非,还真教他们俘虏了?涑人碍于面子不肯公布?”
岑云川却笑道:“那便赌一把吧!”
他看着掌心燃烧完的灰烬,将其大力扬于空中,在纷纷扬扬的灰烬中抬头道:“就赌那赵无庸是通敌叛国的逆贼,还是忠君至伟的明臣!”
半个月后,白又卿飞鸽传书回来,说人已经接上了。
岑云川特地传令让临近州府轮番护卫。
可人到了宣州地界,还是传来了噩耗。
“我们的人一直小心跟着。”禁军的人回来报道,“为了节省路程,早点进京,白大人特地与当地村民再三询问,选了一条风险小,又便捷的小道。”
“谁知,连日下雨,那路越走越泥泞……竟叫我们碰上了沼地……”
“白大人为了救囚犯,自己跟着跳了下去,我们也折了不少兄弟,后面又碰上趁机打劫的山匪……”
岑云川握笔的手不由收紧,几乎要将笔杆折断,“白大人可还活着?”
那禁军低下了脑袋,不敢回答。
半天后才小声道:“不过,小白大人还活着……他不愿放弃,还留在宣州,正四处搜寻……”
白榆是半月后回的京,一身白衣,脸颊都凹陷下去不少。
一见岑云川,就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抱着人大哭一场。
岑云川与白氏兄弟相处多年,更似亲兄弟,一时也痛彻心扉。
“怪我,我没护好他。”白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应该是我下去拉人的……”
当天夜里。
朱雀街上被扔了一举腐尸,几乎惊动了全城的衙门。
岑云川桌前的灯就没有熄过,续了一盏又一盏。
“等天亮了,便召朝会。”他合上折子,面色青黑地道。
尸首被抬进大殿上时,不少官员赶紧掩住口鼻,避开身去。
只有被宣来的白氏父子,见了尸首反倒扑了上去。
那尸首被淤泥包裹,口鼻处已经被虫啃的血肉模糊,只有下半身处还算完整。
白礼尚只看了一眼,便连声唤着,“我儿……”晕死过去。
只有白榆跪在原地,眼珠子抖啊抖,伸出手一点都不见嫌弃的将尸身上下摸了个遍。
“可是……你哥?”岑云川问。
白榆两眼无神的点点头,整个人不对劲地厉害。
岑云川只得命人将父子二人扶下去,又让人将白又卿的尸身放入防腐的棺木里保存,这才继续朝会。
“孤竟不知我大虞境内匪患如此严重,光天化日之下,连朝廷命官都敢下手!”岑云川的视线冷冰冰地扫过下面的众人,“想来,朝中大员尚落得此等下场,不知当地百姓平日里都过得什么日子!!”
下面的人莫不两手揣袖事不关己,莫不惴惴不安面露惶恐。
岑云川气得两眼发红,却仍是强行掐住自己胳膊,按捺下来。
“此事,孤定要彻查到底。”
“绝不姑息!”
朝会散了,岑云川留下中枢院的几位大臣。
“那挞撘顺英陷入淤泥,死在半道,尸首也打捞不得,如今唯一见过他真容的,并且认得他的只有小白公子。”元平齐率先道,“不如殿下暂请小白公子上殿,询问一二。”
岑云川同意。
不多时,白榆被引着进来,扶着门框,两眼空空。
岑云川有些不忍,便让人搬来椅子,将人扶着坐下道:“今儿诸位大人都在,叫你来,是想问问你,那被俘的挞撘顺英是否是你从前见过的那一位?”
白榆抹了把眼泪,道:“我们从赵氏将人接过时,赵氏说怕囚徒自杀或者被人射杀,特地做了一个只露口鼻的玄铁头盔将人罩着,并将钥匙交给了一命本地官员,跟我们一起随行,说是到了京城会亲自将钥匙交给殿下打开,一验真容……”
“那日,那日我们误入沼泽,见囚车下陷,我哥,我哥……急了。”白榆又呜呜哭了起来。
岑云川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白榆抱住他,这才继续道:“他想救出挞撘顺英来,但是囚犯周身铁衣太重,陷得越来越快,他只得命人喊来那个拿着钥匙的官员,命其将铁衣打开……那时,挞撘顺英多半个身子都陷了下去,那官员只来得及打开铁盔,我趁机瞧了一眼……”
说到此处,众人都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白榆抬起眼,看着岑云川道:“是……挞撘顺英本人,不过比起三年前,略胖了几分而已。”
元平齐皱起了眉头。
而岑云川也吃惊地垂下眼睛,再次问,“你确定?”
“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