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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1 / 1)

不是鼻子的别扭模样。

过了好半天,才检讨自我道:“孤刚刚确实脾气急了些,说话没注意分寸。”

元平齐知道此事也不能全怪太子,细究起来,源头还是在那位金銮殿里性子阴晴不定的主子身上,“罢了,殿下既然不喜这这几位先生,臣便奏明陛下重新为殿下择师。”

“孤偏只要汤先生和万先生二人!”因是在元平齐跟前,他说起话来少了很多顾忌,话里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撒娇赌气的意味:“任谁来了,孤都不认!”

元平齐看着自己面前高出自己快一头的少年人,面露爱怜之色,叹道:“殿下的心意,我与两位先生都明白,有殿下这样的学生,原是我们的福气,只是陛下已做了决定,我们做臣下的没有驳斥的道理。”

“是啊,殿下。”汤殷跛着脚走得虽慢了点,这会儿也着急忙慌赶了上来劝道:“陛下为您重新选师傅,自有他的考量,我刚刚瞧着那几位新老师,都是久负盛名之辈,比起我们只怕更胜一筹,您何必为了我们几个微末之人,驳了他们和陛下的面子。”

岑云川看着自己的两位老师,看着他们眼里望着向自己时露出的殷切的目光和关怀神色以及花白的鬓角,心里更是羞愧不安,于是坚定地道:“您二老放心,孤一定会让父亲收回成命。”

第二十七章

岑云川并未在万崇殿见到岑未济,而是被侍从告知,梁王殿下正陪着一块儿下棋,两人此刻都在定风池旁的水阁里。

无召不得觐见,这是规矩。

即便是岑云川,也只能远远站在水阁外边候着。

可他等啊等,一直等到日头西斜,等得暮色将近,等得里面都传完了膳,茶都换了几轮,等得来来往往宫人,都不住拿眼偷瞧他,等得他两条腿发直,两只眼发晕,都未听到里面的人有任何传召的动静。

时间这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长到好像在一刻里面又塞进去了无数个一刻钟一般。

地上的砖上的纹路和缝隙都已经被他用眼睛数了一遍又一遍,脚下的碎石子被他的鞋底偷偷碾过一次又一次。心底的焦虑与不安也越积越多,终于在某一刻全都达到了顶峰。

他一脚踢开了脚底的碎石子,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地抬脚就往里闯去。

守在门口的掌宫禁戍卫见他走近,果然立马举刀拦下,“无召不得入殿!”

兵刃相接,发出金属独有的翁鸣声。

“让开。”他冷冷抬起眼,一瞥道,声音比刀剑还冷硬。

那两个高头大马的侍卫互相对望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显然有些惧怕他,最后还是收回了刀,没敢再拦。

岑云川沿着水阁前的回廊快步往里走去,一脚还没跨进门槛。

便听见了里面的谈笑声。

“这棋子的玉料一看就价值不菲,打磨的人也是用了心思和奇技的。”是梁王的声音,“还是陛下有福气,得了个这么勤勉孝顺的好儿子。”

这个好儿子,自然指得不是他了。

岑云川将脚收回门外,抱着手臂靠着门框站定,侧耳听个仔细。

果然,下一刻就响起了岑顾那装模作样的声音来,“当初为了打磨这副棋子,儿臣确实费了好一番功夫……不过既是敬献给陛下之物,儿臣不敢不用心。”

风恰时吹起卷帘,岑云川隔着竹帘的缝隙,往里瞧去。

正好看见岑顾正站在几步远外,双手端着一个紫檀木盒子,弯着腰,一副小心伺候的表情。

而梁王则陪坐一旁,肥硕的屁股只敢挨了小半个凳子,敦厚的腰背努力的挺直,一张脸上堆满了恭维的笑意。

岑云川往里探了探头,并没有瞥到岑未济的身影。

但不妨碍他被气得脑门直冒烟。

哼!

自己在外面顶着寒风,苦等了整整一个下午,被冻得鼻尖和耳朵通红,捂都不敢捂,一双眼也被风吹得一把鼻涕一把热泪的。

人家倒好,在里面热热闹闹的围着火炉子,赏玩着宝物,一派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模样。

他心里原本就因为长久等待堆积起不少怨气来,这会儿又生生被眼前场景刺到双眼,心底里那颗炮竹当场就被点燃,于是一把掀起竹帘,大步走了进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来得不合时宜,无礼又冲动地道:“听闻勉王大胜归来,得了不少好东西,给三弟带了一对白玉镇纸,给五弟带了几框蜜桔……”

因不知道岑未济在哪。

所以他进了屋后,走得并不算快,一双眼不住得打量着屋内情形。

只见靠邻水的台子上摆着一面巨大的薄纱素绢纸,四角被紧紧绷在一面架子上。

屋外暮色早已落下,暖橘色的余晖在天地铺陈开来,映得水面浮影流动如跃金,薄光透过窗棂,将素色绢纸染的绯红如云霞。

而那绢纸后面清晰印出一个轮廓,若隐若现。

仿佛只是寥寥几笔,落日便用天地间仅剩的光线勾出了一个廖落,清拓的影子。

是岑未济。

岑云川瞬间就收了声,只一眼,他就心跳不止,刚刚还牙尖嘴利的嘴,忽然自个和自个儿打起了架来,未来得及收回的舌头瞬间被牙尖刺破,血腥味儿在唇齿间缠绕。

他停顿几秒,眼睛看着那个影子,然后凭着本能补上了后面半截话,“……如今又敬献给陛下这副和田玉石棋盘,孤这做兄长的,反倒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捞着,二弟着实偏心得很。”

岑顾见他进来,赶紧侧过身道:“兄长。”虽听到了他这番诽议之言,但面上并无半分显露。

岑云川收回视线,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屏风下,一撩衣摆,跪下工工整整行礼道:“儿臣恭请父亲圣安。”

因是自个儿闯进来的,所以他不敢像往日那样随意大胆,这个礼行的既规整又恭敬,就连额头也紧紧贴着叠在地上的双手上,丝毫不敢妄动。

等了许久,岑未济都没有叫起,他只能继续绷着腰脊,一动都不敢动。

屋子里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梁王何等精明,一见这势头,连忙站起来当起了和事佬,乐呵呵道:“大侄子来得正好,刚刚我还和陛下说,他这些皇子不但个个堪当大任,还一个赛一个的孝顺,就拿太子殿下说,这无论寒暑冬夏,早晚都向陛下问安,从未落下过一日,此等孝举,堪当天下表率。”

岑云川腹诽道,刚刚我在外面,听着你可不是这么说得,但嘴里毕恭毕敬回道:“皇叔这话侄子可担不起,此乃人伦常情,不敢称什么表率。”

岑未济还是没有开口。

越是这样的静默,越显得屋内威压如涌动的潮水一般滚动跌起,不到片刻,岑云川的四肢便被这股无形的力道拍打地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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