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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在意的是那突然灼热的红线,上了岸后她还是盯着它不动,倏地亮起的手心夺走了她的视线。
她看向突如其来的传讯,一愣,是伏夷。
他说事情处理完后马上去昆侖,那里有他的手下,到时为他做支援,他会派人来接她。他如今身在九重,此地危险重重,他需要她的帮助。
上岸后的宴从月便疲累坐地休息,她的视线紧盯着那道传讯,就算消失了也不改目光。
他只是话说得好听,他的意思明明是在说要她一个人在昆侖躲着。
他从来都不愿改,那她要去昆侖吗?要这麽等他的消息吗?
答案当然是不。
宴从月站起身,视线掠过敖玄,他正看着生息不明的弥河,他也看过来,神色不明地低下了目光,轻声道了一句:“我不知你在做什麽,但你做的可能是对的。今日谢谢你杀了那个人。此大恩来日再报。”
语罢,他便带着弥河匆匆离开。
“你在看什麽?”神息倏忽出现在身后。
宴从月回:“敖玄他们。弥河被占据了身体,那他是死了吗?”
神息幽幽道:“和死没两样,神祖侵占他的身体,神魂吸纳了他的神骨,他一身神骨就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变得嘎嘣脆,就算再醒来,身体也会虚弱异常,连仙都称不上。”
宴从月神色沉沉:“这样啊。”
神息转过视线,笑着道:“我听说,他曾经对你下过杀手,你现在应该很快活吧。”
宴从月缓缓摇头:“快活说不上,我对这没什麽感觉。”她注意到神息迷惑的神色,继续说,“他想杀我却没杀成,若我真要报複,等来日我强大时凭我自身实力让他体会一下我当时孤立无援的感受才叫快活。”
还没等神息反应过来,她直接道:“冥王,就此别过。”
神息惊愕,连忙追了上来:“你要去哪?你受了很重的伤,应该好好静养。”
宴从月平静道:“昆侖,伏夷嘱托我去那里。”
她转过身,来到冥王殿,果然在这里看到了昆侖的熟人。
“乐毓师兄。”她神色温和地打了个招呼,又看向一旁陌生的女仙,“这位是?”
乐毓看到她异常惊喜:“从月,好久不见。原来师尊让我来接的人是你。”他又匆匆介绍,“这是我师姐,细柳。”
宴从月也行了个道礼:“细柳师姐。”
细柳摆了摆手:“师姐担不上。”她一脸好奇地道,“我听师弟说过你,说你有一手好剑术,把你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好似昆侖没一个人能胜过你的剑。不如去昆侖时我们好好演练一番。”
宴从月颔首:“好。”
说话时,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到神息身旁,像是不经意间掠过,又像是刻意扫过。
她和错愕的神息对视一眼,接着又和他们和谐地谈论起关于剑术一道。
神息瞧了瞧身边这个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弄个身外化身回来的人。
“要是舍不得,不如让她留下来。”
伏夷立刻否定:“不行,那太危险了。”
“现在昆侖是唯一没有受到波及的地方,她去那儿最合适。”
神息问:“做那些事,你后悔了?”
“说不上后悔,只是当时要是知道阿月的存在,我应该会做得更加缜密,不会留下一丝危险。”
伏夷目光深邃,少见得流出了些真实情感。
“我当初做下这些事,是一身孑然,无牵无挂。但现在不一样,我有了阿月。我想在我往后的生命里全是她,没有了她也就没有了意义。所以,现在不同了,总要事事为她考虑。”
神息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伸出手:“报酬。”
伏夷将一个罐子递给他,里面埋了一颗种子,等某一年开花,神清便可以回来了。
神清……
神息凝望着土里冒出头的种子,低笑,眼角溢出一滴泪。
他会等,等到他生命有终结时。
*
原在神界的蓝芩和崖曲都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身体里的那道禁制已经消弭。
神祖彻底的死了。
蓝芩不可抑制地大笑:“哈哈哈哈……看吧,让他威胁我。该死。”
旋即,她的笑容消失,因为她的身体再以不可挽回的速度进行融化,她大叫:“崖曲、崖曲,这是怎麽回事?这是怎麽了?”
皮肉进行完是骨头,那她就只剩下了一副神魂。
崖曲起先神情担忧,在看到她的身体快融化完表情又变得阴郁。
“你不知道吗?神祖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你的神骨、你的皮肉,你应该清楚的。”他的语气里满怀恶意,“后来的神骨和皮肉不过是他用神力拟化而成。他死了,你自然也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