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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好快。”
“嗯,我回来了。”
他捧起她的脸,微弯腰低头,一触即离。
“忘川有合适的地点?”宴从月问。
伏夷点了点头:“有很多。”
宴从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们把弥河引入冥界,如果确认他的确被附身,可以让冥王直接驱逐身上的神魂到忘川河底。
至于该怎麽应对仙境和九重天的通道。
她想到的一个办法,能不能在冥界忘川和深渊之间设立一个传送阵,将这些残魂全部传送到忘川河底沉睡。
传送阵的建立关键在于是否有合适的地点,还有庞大的能量支撑。
宴从月想要摧毁九重天,这个鸡肋又浪费能量的存在。只要它存在,伏夷的危险就多一分。
伏夷并没意见,宴从月知道,希望九重天存在的只是神族。
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宴从月拉过他的手,带到房间内,拿出一阵盘:“我留意过无涯渡口的传送阵,那儿能量驳杂,却能支撑着互通六界。如果能参透其原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複刻出一个可以支撑无数残魂的传送阵?”
“你看这个。我在想,如果一个阵法不行,我们能否把无数个阵法能量相似的阵法堆在一起共同作用?”
伏夷微微颔首:“可以是可以。这个……”他手指划过绘制的阵法,眉目渐深,接着惊讶,“很不错,你怎麽会留意这些?”
“刻意留意倒是没有,不过是因为经常去这个地方。”宴从月露出笑容,神色也变得轻松:“那……现在只要画出传送阵,再连接两地,九重天便会降落在它原本的地方。”
神界志记载,九重天本是与仙境一样,并与它相邻。某日,不知名的力量托举其万里,故而名九重天。
自她说完那句话,伏夷神色沉默起来,爱她,才会常常对她感到愧疚。
倘若他不自负地以为这世间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她也不用苦苦寻找,他只要到一到六界各地,说不定能与她擦肩,与她碰上一面。
“你在听吗?”宴从月抿着嘴,皱起眉头,踮起脚与他平视,“注意听。你在想什麽?我在和你说很重要的事。”
伏夷扶住她的腰,神色中有股淡淡的惆怅,平静地说:“我在想你。”
宴从月神色一变,声音故意放轻:“我刚刚和神息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他一问,便神色不自在地动了动视线。
他们对视一眼,都沉默不语。一个是因为监视对方理亏,一个是因为擅自提出计划没和对方商量。
两人结契,一方可以随时知道另一方所思所想,他们都清楚,也都对对方不设防。
宴从月将羊皮纸丢放在一旁,神情认真又不解:“伏夷,一千多年,我都是一个人。难不成与你相逢之后我就变成了倚靠他人的藤蔓?”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伏夷没话说,他承认他控制欲太强,他也不想改。
他只能追问:“你为什麽不听我的?”
宴从月反问:“那你为什麽又不听我的?明明我的方式更周全。”
伏夷则否定:“你的方式就是把你自己置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宴从月不容置疑道:“我有分寸。”她又缓缓补充,“你的方式也是如此。”
两人对峙,谁都不肯退让一步,他们的语气又格外平静柔软,不似吵架,可情绪烘托出的气氛却像是吵架。
宴从月背过身,走到窗边:“我知道,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麽不会让你动手杀了他。”
“看来,我之前说的话你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的语气渐渐变得颓丧。“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不提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杀了拥有弥河外表的那人,旁的人不知道,他们只会以为是你杀了天机殿主。那这些人会怎麽看?到时,你会处于衆矢之的。”
“我总要考虑到你。”
她放软了一起,像是在示弱。
面对她故意露出的伤心表情,伏夷更加没办法,他当即败下阵来。
伏夷缓声道:“你别这样,我听你的。”他在她面前,总会无数次妥协,“你要我如何配合,我便如何配合。”
宴从月本该松一口气,可她开心不起来,强迫他认同她,就算是为了他,她也不喜欢这样。
伏夷神色落寞,他神色沉沉地看着宴从月,从前她总是听他的。
“严格来说,我不算是张夷山,那我问你,在你眼中,我和张夷山到底谁更重要?”
从前,他希望她把两人做一人看待,察觉到自己的地位变化时,他不禁想和曾经的自己对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