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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回答却是口不由心,她说只觉得既要向前看,那便不要回到从前。
是以,三年间,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到京城二字,更别说回去。
宴从月去王小童家看了一躺,原是因家里大人受了伤,一时脱不开人送小童来念书。
她给了银两,把最近要念书的送给她,又嘱咐了两句,便回了家。
回程时春雨又落,宴从月这时才发觉忘了带伞,直接以琅月充伞。
走了没多久,大约出了三四里外。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在身后,被周遭动静掩盖,换做别人定不会发现有东西在跟着她。
宴从月眉头轻轻皱起,人界不可能会有这等实力的人,除非是其他界的高手。
因六界平衡所限,其余五界对来人界都有严格的限制,除非你有超凡的神通,否则来人界废上好大一番功夫。
她倏地停下脚步,发出窸窸窣窣声的东西似乎没有预料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继续冒出声响之后才又停下。
但这已经晚了。
宴从月已经确定了它的方位。
油纸伞一扬、一收,落入手中,淩厉的剑气直沖于那东西面前,桎梏住他不能动。
宴从月信步走去。
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
自她答应与伏夷并肩,她没有一日松懈过。她知,与他在一起就要有面对他的仇敌的準备。
她也清楚不能总是依靠他,就算他会保护她。
况且她也不是甘于久居人下的人,她也喜欢拥有强大实力的感觉。
宴从月看着被琅月刺在剑下的人,不能称之为是人,她的眼睛微微放大,这……眼前的这东西邪气四溢,连堕灵都不能及。
她语气确定地问:“你是灵界中人?”
那人听了这话,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怒目向宴从月,破口大骂:“放肆,一个低等血脉居然敢恶意揣测本尊的血统。”
宴从月神色自若,没有半点动怒的迹象。
而是又道:“你是神族?”
她注意到他得意的神色,以及满身的邪气,几乎确定了身份——九重天里的残魂所化。
九重天下的深渊是伏夷所筑,里面的残魂或许也存在有意识的。
他们定都对伏夷怀恨在心,要是出来,複仇对象毋庸置疑是他。宴从月并不认为伏夷这件事做的对,但她已决定,无论何时都会陪在他身边,自然也会陪他一起面对。
其实她也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做,把神界分隔成两半对他有益无害。
宴从月神色严肃地看着满脸傲色的神族,默念一道咒语,那神族自然也听到,这咒语是缚魂咒。
他神情慌乱地想要阻断,但咒语念出的那刻,宴从月周围仿佛形成了一道屏障,刀枪不入。
更何况对方的实力高出他太多,他满脸愤恨,想不太明白,只是几千年而已,血脉这麽低贱的人怎麽会这麽强。
“现在,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你到底想做什麽?从哪里来的?你们是不是想对伏夷图谋不轨?”宴从月刚一个个问。
天空传出一声巨响,在这神族张口之际,忽然全身爆炸。
空气中只余一团火和粉末。
宴从月目光渐深,伏夷曾和她说过,深渊里全是神族与其他界战死的大能,每一个活着时单拎出来都不好对付。
能控制方才那个残魂的神,必定难以想象的强。
那残魂兴许还以为自己是真的複活。
神族享天道眷顾,但天道平衡,神殒,不複轮回。
*
宴从月刚走没多久,伏夷也很快起床。
他拿着器具走到湖畔钓鱼,準备钓一只鲢鱼。
“主人。”
他的身旁忽然出现一人,伏夷早已预料到,头也不转,半张脸在阴影里:“稚明,说。”
稚明一五一十地彙报:“禀主人,查到了。蓝芩自被派去神墓之后,便鲜少出门,唯一有一次见过她的人说她曾在通道旁停留过许久。”
“神界现如今无大事发生,但属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伏夷:“哦?”
他收起鱼竿,将直勾钓上来的鱼放入竹篓。
“那弥河呢?近日如何?”
稚明继续答:“殿主近日很是张扬,常与九重天的各神往来。”
伏夷已经拎起竹篓,哈哈一笑:“是吗?”
弥河不该这样,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这位神的生机,天机殿里的这位是谁呢?
稚明听到他的笑声,没敢擡头,身子继续往下躬。
伏夷的目光似乎移了过来:“你说,你觉得神界不太对劲……”
“那是哪里不对劲?”
稚明回:“神界气息污浊,运功时常常觉得犹如在魔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