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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轻松:“闭关而已,闭关难道就不能出关了?”
宴从月的脸颊忽然有一道温热传递过来,他轻轻抚着她的侧脸,眼神愉悦。
“你以为我是被人暗算,不得不闭关吗?”他十分雀跃道。
宴从月没能说出话,她一时不想再说出会伤害到他的话。
“我这样不过是为了……”他顿住,轻轻一笑,“好像也没什麽好说的。”
“我们总归是在一起了。”
他放出消息是为了让她彻底相信元初不是他所扮,没想到一点用也没有,她认出了他。
她从第一开始就认出了他,救元初也不过是因为那是他所僞装。
认出他也让他高兴,不认出他也让他高兴,反正两者都能证明他有再次靠近她的可能。
他欣喜的神色在她微动时停滞。
宴从月稍微挪动了脸,一双眼睛里欲言又止。
“伏夷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她再一次狠心地击碎他建立好的自我屏障。
宴从月退了几步,倚坐在树下,低声道:“我实在是很耿耿于怀。”
“伏夷,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麽会认错人,那是因为你对待我们感情并不真诚。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他只是你的一个转世,并不是你亲身经历的一切,所以你你才无法真诚的对待这段记忆。”
她的话给两人的距离之间划了一道巨大的鸿沟,一站一坐,空气连同两人似乎都陷入静止当中。
伏夷像是被气笑,神色难看地质问她:“所以说你替我想好了理由,却没有问我到底是不是因为这样。”
宴从月神色微黯:“这是我的不对。”低眉的视野里只看到她的衣袍,“我只不想再用我剩余的时间追逐你,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我认清了张夷山早已死去的事实,也放下了曾囿于一生的执念。”
手中的剑给了她新的方向。
她会持剑走遍每一寸土地,大概、也许会在星垂月落时想到他。
……她会想他麽?
宴从月猛然一怔,她怎麽会想到这些。
眼前衣袍晃动,他似乎难以承受她的话而她也洩了力,她似乎还在囿于“情”这一字。
方才的话也说的极尽困难。
伏夷半张脸都陷入阴影里,他一言不发,也没有动作,气氛陷入冷凝中。
宴从月眼前衣袍晃晃,风吹得厉害,她不知怎麽,伸出了手,想要拽住它。
还没伸到,她又意识到不能这麽做,刚要收回去,手却被他给握上。
他弯腰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握紧。
随即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一齐带到膝盖上,仰头看他:“这我知道,但无论你说什麽,你想什麽,我都不想和你分开。”
“这一千多年大约没有一日是不痛苦的,我常常做梦,梦里全是你,但当时的我却不知那是你。因我常常会处于混乱当中,那时被别人趁虚而入,我那个会算天机的朋友也说那人是你。”
“但我还是做梦,梦里的情景醒来时全然回忆不起来,回忆时经常头疼欲裂。现在想来,那时的一切只因为你不可追寻。”
“可上天让我们相遇了,那我就不会再放手。”
“放手,绝无可能。”
他默默说完,枕在她的膝盖上。
此时此刻,宴从月再也不能说一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真心实意的剖白,但这一次不一样。
她忽地想起他所做过的一切。
他追到这来,可以说是放弃了一切。
一滴泪珠无知无觉地划过脸颊,她别过脸,不是因为其他的什麽,完全是因为她也想到流浪的千年。
多少次的生死危机她全都渡过,只因为心中有一定要找到他的信念。
他是高墙之上的白鹰,而她庸庸碌碌一生刚找到方向的浮萍,两人不该有交集,因为一次意外的转世,他们相遇,这或许就是缘分。
他们再次相遇也是缘分。
她该顺其自然。
只是她怕,她怕再次分离。
“那就顺其自然。”
“要再次分开的话一定我先说。”
宴从月缓缓出声,她每一个字都很用力,破了情障,但她不能拒绝再次奔来的感情。
伏夷愕然仰头,双眼里全是宴从月,一瞬间,他恢複了原貌,双眼发直地看着她,眼底情绪汹涌澎湃,他扑在她身上双手环抱住她。
“分开?当然不会出现这个可能。”他低声呢喃。
他就知道,她就是在嘴硬。
她的心里也有他,也许全都是他。
他们是双向奔赴。怎麽会是他一人踽踽独行。
宴从月神色都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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