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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从月点了点头,看了看对方皱起的眉、脸上挥之不去的困扰,状似无意地问:“最近是有什麽事发生吗?”没等她回答,转念想到清琢不在,问了句,“有人来姻缘司闹事了?”
涂若摇了摇头:“没有啊。”
宴从月将目光移过来,静看她,眼神沉静无比,看得她稍显不自在,没有再问而是转身往屋内走。
走到放置淩乱书籍的书案旁,俯身随意翻看了些书,它们都是藏于姻缘司的古籍。
涂若现在担任月老一职,看这些书也属实正常。
宴从月站起身来看向她,视线在她脸上逡巡片刻:“你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涂若低头笑着否认:“哪里有不好。”再擡起头眼睛已微红,“我只是太伤心了。”
涂若好像的确是自她提起这件事时才开始伤心的。
宴从月将书案上的书籍一一整理,大多都是古籍,年代久远,甚至还有数万年前的藏书,有些甚至她都没有看过,她略一打量,忽然有些欣慰。
涂若真的成长了,也开始学着成为一名合格的月老。
“我只是说大约,其实也说不定,而且你难道一直就待着在这里?以后你成长了也是要出去闯蕩一番的,是与不是?”
宴从月温和从容的声音响起,声音很轻,却具有莫大的力量,正一一抚平涂若心上的害怕与担忧。
她整理好之后将它们放置在书案一角,左手支着下巴一边用右手徒手绘制了一张符。
“此符可用来联系我,收好。”
涂若珍重地收好她递过来的符,她的话像是给她指了一条路。
也是,自她出生以来便在仙境,从未去过他处,这样一想,实在是有愧仙生。
涂若擡起头看向宴从月,迈步到书案后,双手搂住她:“嗯,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一字一句都用了力。
宴从月听到话首先一愣,很快又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她被涂若送到门口,一直往前走,身后的目光却一直凝在她身上。
相离像是人生中不可承受之苦中的一项,更何况她并不想再回到这里,这个从前充斥阴谋的地方。
她更喜欢去看遍六界中的山川湖海。
宴从月刚从司命星府出来没多久,好像被人从后方跟上来,又或是对方早已经在暗处谋划此计一直在等着她。
路越往前走,越辨不清前路。
脚下的路也在生变,方才才踩到的地逐渐由实转为虚。
宴从月停下来,回头看去,身后的路已经在她回头的剎那间由路周围景物变成了一团虚无。
前方亦是如此,她被一片虚无所包裹住。
宴从月抽剑将其力全部凝在一处劈去,虚无直接把剑招吞没,陷进去的一道软绵之口又瞬间弹回原样。
她应当是进入了一个领域。
而她的剑招在刚刚没有起丝毫作用,这领域之主应当要比她厉害许多。
宴从月快速转动思绪,这神界能有谁会对她下手?
想要杀她的人有敖玄?溪南神女?
还有谁?
这领域如此高超,隐隐有种玄之又玄的力量,看不见、碰不着。
宴从月微微思索,便有一个人落进思绪里。
她剑起手落,声音也在一剑穿向同一个点时响起:“天机殿殿主。”
宴从月的声音在空旷的领域中渐有回音,一人一剑宛如雕塑一样,身姿挺拔、不可侵犯。
一个道笑声响起,其中夹杂了句话:“还挺聪明。”
来人从一片虚无中慢慢显现出身影,身着白袍,端的是高洁无比。
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宴从月扫了一遍,幽深的眸子却好像只是略略一扫,并不让人厌恶。
他不经意地叹了一句:“怪不得是从灵界从来的,真是敏锐,居然这麽早就发现了。”他似乎不想多费什麽口舌,直接又道,“这样想来你也不容易,我便送你一程。”
“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宴从月起剑迎战,几个来回,弥河本来轻轻松松的面孔已经带了些凝重。
她看得出来,对方可能以为他可以轻松取了她的命。
剑起剑落,硝烟无声起。
弥河开始上了心,这一上心的结果便是宴从月越来越难以去应对,两人你来我往,纠缠在一起。
他不知做了什麽,眼看着与宴从月的打斗越来越难以结束,手中忽然显现出一个法器,宴从月手中的剑战开始栗不堪,剑身已弯。
宴从月将剑收起,双手结印,将他的攻击暂时隔开,抚住琅月剑,轻声道:“不要担心,我们会打败他的。”
等她决定再次用剑攻击时,弥河又掏出一个法器来,法器似是一株将盛开的成熟花苞,神力一灌入,花苞顿时绽放,乍现光芒,从其中飞出一个东西,直直射入她的心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