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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的弩矢,与及精妙的十四具匣弩,在堂下堆放着。看审的民众,一个个议论纷纷。
“上禀大儿。”领队的丁勇行礼禀告:“这是南巡检会同武陵县孙主薄,常捕头,在柳
家货船的暗舱中,起出的违禁军器,遵命呈堂复验。”
柳志柏只感到浑身发冷,心胆惧寒。本来,船只为了自卫,携带兵器并不算什么严重罪
名,了不起打几十刑棍没收了事,再不就监禁十天半月,警告后释放,但今天,曾三爷咬定
他通匪,这些军器就成了用来助匪抢劫的武器,死罪一条,弄不好还得抄家。
“这些武器是你的?”知府大人问。
“是的,是小民在南京,请武备库的朋友打造的,专用来对付湖寇。”他硬着头皮说:
“小民就用这具改制的弩炮,击毁了一艘贼船……”
“人证物证俱全。”知府大人态度倒是相当和气冷静:“现在,你能加以反证吗?当
然,你的船伙计是你的人,他们的反证不发生效力,你必须举出与你无亲无故,没有利害关
系的反证。你如果想证明赵大德虚构事故,就必须举出正月里船经湘阴湖面,不曾发生贼船
洗劫的目击证人,半月前橘洲江面与贼船相遇的事,其经过与结果,你的供词与曾举人、赵
大德的证词完全不同,各执一词,而他两人的证词却是相同的,江上往来船只甚多,你能举
出当时有那些船只目击经过吗?”
“请大人给小民几天期限,找寻两次发生事故的目击证人。”他咬牙说:“小民船只的
航程,皆有详尽的记载,只要在沿湖往来的船只记事薄中查找,不难寻出当时经过该处的船
只来,也必定可以找出从旁目击的证人,便可证明小民的清白了。”
知府大人与众官吏低声商量,彼此之间似乎有些争执。
“柳志柏。”最后知府大人说话了:“所请照准。但由于证据确凿,在大皆指出你涉嫌
甚重,所以为防犯你逃逸,本官决定不许你其结具保。念在令尊是本地德高望重的仕绅,本
官网开一面,准由令尊请人沿湖调查,由本府发给通行路引。给你半月期限,届时再开堂公
开审理。疑犯还押,证人退庭候传。原告涉嫌诬告,着具结取保。随传随到,不得离城他
住,退堂!”
这次在大堂公开审理,知府大人表现得慎谋能断,大公无私,合情合理,应该算是十分
公平的。但在柳志柏来说,却是痛苦的灾难开始。
他押在大牢,他父亲能请得到什么得力的人去查证?湖上往来的船只虽然很多,但谁肯
甘冒被牵连、被扣押的危险挺身作证?
他心中明白,这是一条绝路,他已注定了上法场的命运,他已陷入仇家极为凶残恶毒的
计算中。
他终于知道陷害他的主谋是谁了。
曾三爷是刘百万的知交好友,年青时一同偷(又鸟)摸狗的不良恶少。
好恶毒的绝户计。
刘、杨两家联合起来对付他!派到沅江下毒手的两批妖人失败了,转而向官府用工夫,
一旦罪名落实,抄家杀头的下场,比派妖人杀他要恶毒千万倍。
他完全失去反击的机会,即使他能脱逃,但他的家……亲戚朋友一大堆,老天爷!后果
不堪设想。
旁听看审的人涌出府衙,其中就有刘家、曾家、龙阳杨家的人。
最后出来的人中,有化了装易了容的周总管,与扮成男装的田倩倩姑娘,步入行人往来
不绝的府前街。
“周叔,这人间还有天理吗?”倩倩的凤目中泪光闪闪,愤然地说:“我们好笨!只从
杨家纠集江湖人方面侦查动静,却忽略了刘家使用这种绝子绝孙的毒计。”
“好恶毒的绝户计。”周总管咬牙切齿说:“丫头,沉着些,知府倒还公正,半月期限
大有可为。”
“已没有什么可为了,铁证如山,反证渺茫,恐怕连上告的机会都没有。”倩倩铁青着
脸说:“不能等了,半月后开堂,一定是定案决断了。周叔,我要劫牢反狱……”
“丫头,不要冲动,你在断送他柳家满门。”周总管沉声提出警告。
“周叔,我……我六神无主,为了他,我……我愿下地狱……”
“丫头,你听清了。”周总管的语气阴森冷厉:“他们会玩弄绝户计,我们也会玩。量
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们走,去找你爹,我可以向你保证,上法场的决不会是柳小哥,
而是那些陷害他的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