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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昆与白里图代表吐鲁番,与老夫订约贸易,先付定金一千六百两,宝石五千一百
颗,派了十八名手下协同老夫办事。与吐鲁番交易,有什么不对吗?”
“吐鲁番控制着大道,用不着冒险走私,你不是说货物是茶砖吗?”
“是呀!”
“吐鲁番人对茶砖的需要量有限。”
“你是意思……”
“那是蒙人最迫切需要的东西。货物的贩运,你的人曾经亲手经办吗?”
“这……是断魂箫经手的,由他住在兰州的几位朋采办,与吐鲁蕃人贸易走私,也是他
那些朋友的主意,说是一次可获十倍利,有了这些钱,日后我们可以大展鸿图,雄霸河西。
“我相信你们那些茶砖中,至少有一半不是茶砖。当这些东西到了蒙人手中之后,东门
鹤,你雄霸河西的迷梦就要醒了。”
“你……”
“要不了几天,就会有大批人马前来接货。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来人决不是吐鲁番。吐
鲁番人不够剽悍,决不可能远出千里深入蒙区自寻死路,他们怕蒙人怕得要死,十个吐鲁番
人也比不上一个蒙人。”
“哎呀!你是说……”
“你在做蒙人的汉奸。”
“你在挑拨离间!”东门鹤不悦地叫。
“是吗?事实会证明你的错误。天亮了,下令打尖吧。”石诚冷冷地说,兜转马头往回
走。
他们要在这里歇息一整天,一面避免白天的炎阳,一面躲避沙漠的盗群。其实,这一带
并不是真正的沙漠。而是石碛草原,位于白山黑山之间的荒原地带。
帐幕有秩序地排列在草原中,勾魂姹女与石诚共住一个帐。由于太过疲倦,进膳后不
久,勾魂姹女便睡着了。帐四边是撑起的,空气可以流通热气不易停留,在帐中可以看到邻
帐的动静。
石诚从帐后踱出,到了三四丈外齐小燕的帐侧。
“齐姑娘,想找人谈谈吗?”他低声问。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齐小燕挺起上身一口拒绝:“程英已经向我提出最严厉的
警告,你不要连累我。”
帐中有汗臭,体臭,马粪臭……任何一个美丽娇贵的女人,在沙漠中旅行七八天没洗
澡,不臭才是怪事、体有异香的人毕竟不多。
“你应该和我谈,因为即将接近生死关头。”他钻入帐里,“姑娘,卿本佳人,奈何以
身家性命冒万千之险,你知道你落在蒙人手中,会有何种可怕的遭遇吗?”
“我知道。”齐小燕脸上有痛苦的表情:“家父是嘉峪关同文馆的司书,去岁因病退休
返回平凉原籍,在兰州落在老不死凌霄的朋友手中,逼我父女替他们卖命,因为我对军方的
公文处理颇为熟谙,且会说蒙番回三种语言。家父目下是他们的人质,由凌霄看管,我不得
不任由他们摆布。
“你能救得了令尊吗?我是说,如果你落在蒙人手中的话。”
“这……”
“和我合作吧,还来得及。”
“你?你自身难保。”姑娘苦笑:“兴隆牧场早晚会成了他们的,你……”
“不要小看了我,姑娘。”他笑笑:“那位凌霄到底是何来路?他为何留在牧场不跟
来?”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三个人在中原号称宇内三凶,东门鹤绰号叫天残叟、凌霄称
南屠、郝重光称夺命刀。鲜于昆是假回人,白里图虽然是回回……”
“是叛教者,他是蒙人的密谍,所以我弄断他一条腿,限制他的活动。”
“咦!你……你知道他们?”
“知道。”他笑笑:“那些货物茶砖中,藏有箭镞、弓弦、打制刀枪的精钢片、制盔甲
的铁叶与铁练扣,最好的是金创药、金银铸的护身佛。”
“咦!你……”
“我全知道,不但东草场内的活动我知道,他们在外围,甚至在甘凉二州的活动我都知
道。”
“东草场夜间闹鬼魅……”
“那就是我。”
“哦!原来你都知道,难怪你毫不在乎,我还以为你真的甘心屈服。哦!你好坏,你利
用勾魂姹女……”齐小燕美丽的面庞红得像东天的朝霞:“然后又想利用我……”
“别胡思乱想。”他轻拍姑娘火热的粉颊。“你只是一个又青又涩的果子,我怎敢利用
你?我也不是有意利用勾魂姹女,我只是让他们把我看成可以利用的脓包而已。你愿意和我
合作吗?”
“当然愿意,只是……只是家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