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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站住了,缓缓地放下了提篮,庄严地肃立,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得冷森、威
严,双目冷电四射,常身散发出异样的危险气息。
他解下佩剑,改插在腰带内,挽起袍袂掖在腰带上,捞起衣袖,检查左右两具护臂套。
每一具臂套外,各有六枚体型表面无异。但光线反射呈折向扭曲的四寸柳叶刀,不但可保护
手臂,取出也十分容易灵活。这就是他江湖绰号的由来:邪剑幻刀。
邪剑幻刀吴玄,江湖上最剽悍、最莫测、最难缠的年轻高手。不论黑白道名人,皆对他
存有三五分戒心;除非这人立身行事真的无怍无愧。
他出现在村口的大树下,前面是一条跨越溪流的小木桥,站在桥头,可看到半里外他家
的前院。
大树下,坐着一位老态龙钟,一条腿不良于行的白发老人。这种年岁的人,可说已入土
大半,早晚会入土与泉下的亲朋们聚会,不上山祭祖是可以原谅的,反正不久就可以躺在那
里面永远安息了。
“三伯公。”他提高嗓门,似乎认定老公公是聋子:“明年,小玄再回来向人老人家请
安。”
“哦!小玄。”老公公眯着老眼笑说:“这就走了吗?明年,也许你见不到我了。”
“放心,三伯公,小玄可以保证,你老人家一定可以尝到,小玄从南京带回来孝敬你老
人家的美味点心。”
“呵呵呵!但愿如此。”
“小玄走了,祝福你老人家寿比南山。”
“谢谢你。走吧!趁着年轻。像我,想走也走不动啦!好走。”
他走了,大踏步越过小桥,头也不回地扬长去远。
不久,八个男女老少沿小径狂追。
领先的花甲老人生了一张三角脸,雷公嘴,鼠须稀疏,鹰目冷电闪烁。腰带上,插了一
把古色斑斓的长剑,还吊着一捆天蚕丝混绞的九合蛟丝带三爪钩长索。
八个人,每人都有一捆这种刀砍不断的怪索。
“这家伙该死!”花甲老人一面急奔一面咒骂:“没料到他祭完祖不返家迳自走了,咱
们白等了半天,失去了大好机会。该死的!”
“陈老。”后面的一个瘦长中年人说:“会不会是他发现了我们,所以逃走了?”。
“那是不可能的。”陈老肯定地说:“这种时候,谁也不会料到有人侵入屋中布埋伏等
他。”
“恐怕追不上了。”
“废话!他走路,平常脚程能走多远?我们是赶,至少比他快五倍。”
“陈老,追上他也没有设伏狙击的机会了。”
“只要咱们先看到他,就可以绕到前面找地方设伏布阵,这就是老夫先派李家兄弟加快
赶去的缘故。”
“陈老,兄弟总觉得有点不妥,风险太大。”
“你少废话好不好?要怕,你可以不必跟来。”陈老不悦地说。
小径在丛山里蜿蜒南行,通向安庆府城,沿途村落稀少,人烟罕见,飞禽走兽满山满
谷,见人不惊。
一阵好赶,小径一折,树林已尽,前面出现一处平坦的茅草山坡,小径绕坡西而过,径
西是清澈的水溪流。
“哎呀!”前面的陈老突然惊呼,身形倏止。
后面的七男女刹不住势,几乎撞成一团。
路有的小树下,躺着两个劲装中年人,佩剑和百宝囊位置依旧,可知并不曾发生斗殴。
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干,双目睁得大大地,瞳仁已散。
任何人也可以看出,这两位仁兄已经死了,死去片刻而已,尸体尚温。
“李家兄弟完了!”陈老抽口凉气说。
前面,突然传来了悦耳的歌声:“十年湖海泛舟,几多愁?白发青灯今夜,不宜
秋……”
陈老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在歌声中疾冲而出,到了平坡下。
草坡中间,鬼魅似的升起邪剑幻刀修长的身影,歌声已止,人站在那儿不言不动,阴森
的煞气充溢在天宇下,远在百步外的八男女,依然感觉到煞气的无边压力。
陈老举手一挥,咬牙切齿向他接近。
七男女左右一分,缓缓上围,一面徐进,一面解下那捆有三爪铁钩的怪索。
他屹立如山,星目炯炯目迎围来的八男女。
八男女脚上渐快,两翼更是加紧伸张。终于,四面合围,八个人形成一个四丈方圆的圆
阵。
八只三爪钧开始旋转,索逐渐加长。
陈老站在正北,轻旋着三爪钩,咬牙切齿地说:“吴小狗,你冷血地偷袭,杀死了李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