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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龙神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脸色泛青。
“你不是人。”老龙神说:“你一点都不像人,你真的快了万分之一忽,那决不是人所
能办得到的,我服了你。好,我欠你一条命的债,今后你浪子谭彬走遍大江南北,我那些朋
友将会把你看成朋友而非仇敌。咱们走了,后会有期,彼此珍重。”
一群人开始离去,月仙子在经过谭正廷身边时,向替他裹伤的淑华笑笑说:“丫头,不
要爱这个骗子、伪善者、浪子,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真的,连名都是假
的……”
“那是我的事。”淑华毫不脸红地顶回去:“一个人爱一个人,用不着问他的名是真是
假,你少耽心好不好?”
“天下太平!”孤叟摇头说:“这浪子真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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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草泽潜龙》第三章 擒贼擒王
祸隐机伏
他站在独秀山与分龙岭之间的山脊上,仰天吸入一口长气,闭上双目,整个人似乎僵化
了,身上每一条肌肉,都静止松驰像是失去了活力。久久,久久,方重新开始呼吸,但仍然
没有“活”的迹象,像个死人,只是死人多口气而已。
东方出现了朝霞,已可看清四周的景物了。
满山都是新绿的树林,野草一片鲜绿,野花一团团一簇簇。他呼吸着浓浓的、清新的春
的气息。好一个难犁清明好天气,与往年清明时节雨纷纷的恼人时节完全不同。
这里真是永远安眠的好地方。背后,是挺然杰出的独秀山,和石如层楼岩洞深遂的桑
山。前面,是气魄浑雄的分龙岭,向左右伸出两条巨臂,东面是大龙诸峰,西南是大雄、太
平诸岸,站在高处,几乎乎可以看到五十里外银光如带的大江。天柱山南脉在此地分龙,形
势之雄自在意中。回望高入云表、郁郁苍苍、连峰接岫的天柱诸峰,更感造物主的神奇浩
瀚。人能够在此地安息,如果在天之灵有知,亦将永无遗憾。
朝阳上升之前,他已练完每天必练的功课。
他抬起放在草中的佩剑,徐徐整衣。青袍的腰带系妥,结好原已披散的长发,草草挽了
一个懒人髻。年青的面孔,开始回复正常的气色,脸庞呈现健康的肉红,行道江湖将近八寒
暑,但岁月并未曾在他脸上留下多少风霜的遗痕,依然显得年轻、健康、充满活力。
八年,在他的感觉中,已经够漫长了,过去的那一串刀光剑影的岁月,进出生死之门的
惊险历程,目前,他连想都懒得去想。十八岁出道,他逐渐成熟了,成熟才能使他了解人间
冷暖,成熟才使他看破了生老病死的无常世情,那不是他的错。
每年清明,他都会来到此地,祭扫他已仙逝十年的父母坟墓,和教养他成人,飞升坐华
的恩师成道遗蜕,那怕是身在万里穷荒,他都要赶在清明的这一天到达,十年如一日,从不
间断。
他的家就在前面的分龙岭下,地名叫上溪口村,三四十户人家,有一大半是种山的殷实
农户。目前,他已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在江湖流连忘返;所以,他无牵无挂。
这里是他吴家四代祖先的墓园,共有九座大坟。右首,另以巨石堆起一座假山,里面安
放着他恩师的羽化遗蜕,修道人不需要黄土长埋。
祭过祖,祭过恩师,他的思路,随着袅袅香烟,飘入云天深处,飘入渺渺虚无。他在
想:人是多么渺茫哪!生,短短的百十年;死,黄土一坯。不管是圣贤或不肖,生是一样
的;死,也是一样的,谁也逃不过宿命轮回。
红日已升上东山头,山风带来一阵阵凉意。他收拾好祭品,纳入那两尺宽的提篮,走出
墓园口,转身深沉地注视冷清的墓园。
他知道,他得走了,走向他选择的道路,走向不可测的茫茫天涯。明年清明,他能否再
回头整修这寂寞的墓园?恐怕只有天晓得。也许,他自己的尸骨已不知化在那一片黄土中,
喂饱了那些蛆虫。
他终于走了,随之而来的无端感慨已抖落在墓园,坚定的步伐,代表了他向前迈进的豪
迈心情。到了岭下,上溪口村在望。从散乱的起伏茅舍中,他已可清晰地看到位于村东,傍
着溪流,一连三进外有大院的土瓦室,那就是他的家。
相距三四里,他突然看到树林映掩中,前院的防兽墙外有异物一闪而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