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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有些什么人?”阴森冷静的吕成问。
“全是些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人,人数有限。兄弟派出的人不分昼夜监视他们,并未发觉有陌生人进出宁宣,可能姓熊的在他处另建巢穴,店内不许请来的人走动以掩耳目。他自己在内坐镇,便不会有人疑心他在捣鬼了。”绝秀才冷静地分析。
“那么,咱们在座的人足够了。蛇无头不行,只消除去姓熊的,大事定矣!”
杜弘冷哼一声道:“抱歉,不要把我算在内。”
绝秀才一怔,说:“杜兄,事非得已……”杜弘坚决地拒绝,抢着说:“向东主邀请在下时,已说妥由在下对付姓任的和一个书生,而且必须在店中等他们前来闹事,方由在下出面。再说,在下还未正式答应呢。”
“这……”
“约定好的事,不能更改。”杜弘斩钉截铁地说。
吕成阴森森地说:“少他一个人,咱们同样办事。本来,人家银汉孤星虽说是江湖浪人,但据传闻,他是个亦正亦邪的好汉,自命不凡,甚至以侠义自命呢,要他杀人放火,他当然装腔作势不愿自贬身价了。”
杜弘冷笑一声道:“姓吕的,光棍不挡财路,在下让你们发财,你还不愿意?你这些话很无礼,但在下不愿与你计较。”
“计较又怎样?你不服气?”吕成傲然反问。
“算啦!在下怕你的黑煞毒掌,你满意了?”杜弘淡笑着说。
“谅你不敢不怕。”吕成咄咄逼人地说。
杜弘神色一正,用深沉的声调说:“吕兄,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你我都是江湖人,但各有各的路,不能走错,走错了便无可挽回。据在下所知,你黑煞手吕成,一向是独来独往,以敲榨大户勒索江湖大豪为生,明火执杖,杀人放火非你所长,你不属于这一路的。而我,诚如阁下所说,亦正亦邪,只问是非多管闲事的浪人,杀人放火亦非我所长。因此,你走错路,没有理由也要我走错。我只说经过,走错了便无可挽回。如果今晚你有幸不出差错,赶快回头还来得及。隔行如隔山,改变自己所熟悉的行业,是十分愚蠢而极为危险的。”
“你教训我么?”黑煞手吕成恼羞成怒地叫,倏然离座神色狞恶。
“我只是好意忠告阁下而已。”
“怕死鬼!你得收回你的话。”吕成怪叫。
“抱歉,在下……”
黑煞手吕成顺手一掌拂出,“啪”一声拍在杜弘的左胸上。
杜弘坐在椅中,想闪也闪不开,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他安坐不动,甚至连木椅也不曾被撼动,冷冷地说:“你那仅练了七成火候的黑煞毒掌,还不能对杜某构成威胁。你走吧,在下不与你计较。”
黑煞手大惊,本能地后退两步,举掌惑然注视。不错,整个手掌隐泛黑光,功力尚未散去,刚才出其不意攻出的那一掌,确是黑煞毒掌,为何毫不起作用,对方像是毫无感觉?
杜弘淡淡一笑道:“不必狐疑,你确是打了在下一记歹毒的黑煞毒掌,攻不破在下的护体功,在下早有提防了。”说完,他离座扬长而去。
厅中众人目定口呆,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厅门外。
“这人可怕。”吕成恐惧地说,转向绝秀才放低声音又道:“易兄,小心他。”
“过了今晚,便不需要他了。”绝秀才阴森森地说。
杜弘回到卧室,打开了木窗,放下窗帘。他这座窗口向南开,对街宁宣的阁楼,负责监视的人,可以看到窗户的上半部。
窗帘升降三次,最后仍然拉上了。
近午时分,向福带来了四个陌生中年人。
午膳罢,二进厅人声嘈杂,旋德和泾县的爪牙们,狼狈地撤回了,不时传出受伤者的痛苦呻吟。
杜弘闭门不出,他毫不关心那些受伤的爪牙。
入暮时分,店堂一静。夜间需要出动的人,纷纷悄然离去,赶赴集合处等待三更。
三更天,万籁俱寂。
对面于宣的店门早已关上了,灯火全无。后面的阁楼,窗户内透出朦胧的灯光。
街东也出现了黑影,在屋顶起落不定,掠走如飞,向阁楼接近。
南端,几个黑影如鬼魅幻形,有些到达屋后潜伏,有些悄然穿入店旁的小柳巷。
鸿泰店门紧闭,但三位东主与主事人物,皆躲在店堂内,从巧妙开设的门缝向外张望。
打更的过来了,从十字路口进入东大街向东门走,到了鸿泰的店外,打出了三更正的点号,掌灯的更夫干咳两声清嗓子,然后用鬼嚎似的声音叫:“紧闭门户,小心火烛碍…”叫声摇曳中,渐渐去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