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你们不是同学吗?关系这么差啊?
同学就一定关系好?
也对。但你的性格这样冷,又霸道,毕业之后,要感谢室友的不杀之恩才行。
可是你为什么要追出来?
厉时屿一顿,说:想到可能你会来。
颜书愣了愣,低头看他的鞋,说:所以我让你紧张到鞋都穿反了吗?
803病房到了。厉时屿推开门,里边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傅正尧似乎已经走了。
病房的一张桌上堆满了鲜花和水果,以及各种营养品。颜书感慨,他真的好受欢迎,这些东西居然堆成了一座小山,感觉能吃半年。
颜书让厉时屿躺到床上。她拿起水壶晃了晃,发现水壶很轻,于是说:学长,我去倒点热水。
厉时屿嗯一声。
颜书去打了一壶水,又去医院的食堂买了一份白米粥,她担心这么吃,营养太单调了,上网查了查,说烧伤的病人应该吃些富含胶原蛋白的食物,她又到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买了份猪蹄和鸭爪,又去超市买了一罐蛋□□。
因为对这一代不太熟悉,花的时间有点儿久,她回到医院时已经天黑了,正好是晚上七点。她进病房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就推门走进去,没想到看到厉时屿光裸的背。
好尴尬。
但是,他的身材比例太好,她眼睛直勾勾地看了两眼,才红着脸转过身去。汗出了好多,心跳也不受控制。
余光瞥见他肩若削成,腰窄而精瘦,轮廓线条紧实,让她想到希腊的雕塑。
厉时屿倒是很自在地套上病服,淡声道:出汗了,我在换衣服。
哦我什么也没看见。她撒谎道。
过了会儿。
过来,我扣不上扣子。他忽然说。
颜书硬着头皮走过去,放下一堆东西,然后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有点儿紧张地问:那你刚才是怎么脱下衣服的?
厉时屿的脸上噙着一抹笑,深邃的眼眸微睁,对上她此刻有些害羞的眼睛,音色冷淡道:脱很容易。
行吧。
你那只受伤的手臂能动吗?她替他扣上第一颗扣子,自下往上扣。
厉时屿微颔首,能动一点儿。
会很痛吗?
打过麻药,现在没什么感觉。他随口道。
颜书很内疚,是她脑子抽了才酿成大祸,害他受伤。
幸好他没大事,如果再严重一点儿,她该怎么还?
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发现二人的举止有些暧昧,脸色一红,又咳嗽一声道:先别穿衣服,现在要换药。
颜书又将扣好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她和他离得太近,导致呼吸都很敏感。她的脸热热的,却只能装作很平静地继续解扣子,解领口时,她的手指有时会轻擦过他的下巴,下巴有点硬,胡渣扎在手上不痛,但是有点儿痒。
厉时屿微侧头。他的手指渐渐攥成拳,青筋突显,目光里微微透了几分阴沉。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光滑细腻又水润,距离这么近,能看见她脸上短短的绒毛,唇色鲜红,像红樱桃。
她的眼睛里散布着星光。
有一颗扣子太紧了,她踮脚凑上前,两只手用力拧了拧扣子才终于解开,额头却不意见擦过他的唇。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微不可闻地眯了下眼睛。
他口渴吗?她在想。
额上冰凉又温热的触感,令她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两步,手足无措地问:你想喝水吗?我给你倒。
厉时屿敛了目光,沉声道:不渴。
她又紧张地问:那你饿了么?
不饿。
她的脸滚烫,那要吃水果吗?吃苹果还是梨?
随便。
她开始削苹果。果肉好滑,力道也没掌握好,才削了一半的苹果被她整颗甩到了垃圾桶里边,哐当一声。
厉时屿:
场面很尴尬。
她不慌不忙地拿起两颗樱桃,说:学长,吃樱桃好吗?我不太会削水果皮。
厉时屿拧眉道:樱桃记得洗了再拿给我。
颜书:
被晾在一边很久的护士此刻站出来说:二位,还是先换药吧?
厉时屿坐在病床一侧,病号服被褪下,精瘦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紧实的手臂微抬,护士轻轻撕开纱布和绷带。
手臂被烧伤的部分露出来,红肿,上边还有大小不一的水泡。
颜书愣了愣,然后蹲下来,问:很痛吗?
厉时屿额头冒了汗,咬牙说:在忍耐范围。
护士对颜书道:是浅二度烧伤,这种烧伤温度会比较高,疼痛感剧烈,如果是女孩子,真的受不了的。麻药应该过了,但麻药也不能一直打。
颜书不敢再看伤口,担忧地问:会留疤吗?
护士回答说:浅二度烧伤在正常情况下只留有皮肤表面的水疱生成,当疱液吸收之后,如果不发生明显的感染,一般是不会留下瘢痕的。
颜书松了口气,拍拍厉时屿的肩膀说:学长你放心,只要好好治疗,不会留疤的,夏天快到了,你还能和以前一样穿短袖。
厉时屿:
颜书又问护士:怎么预防感染呢?
每天对局部进行消毒换药,穿一些透气性较好的衣服,不要吃刺激性以及油腻的食物,浅二度烧伤一般两周就能痊愈。
可以洗澡吗?
护士摇摇头,说:最好不要,只需要进行擦拭即可,伤口不能碰水。
送走护士,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寂静的空间总令人有些无所适从以及尴尬。
颜书洗了樱桃,用一只玻璃碗盛好,放在病床的桌上。
樱桃一颗颗透着深红,表面沾着晶莹水珠,诱人又可爱。
她抓起一把樱桃,先塞了两颗进嘴里,细细咀嚼间,腮帮子鼓起来,想再吃的时候,发现厉时屿正盯着她看,目光深邃清冷,却把她看得脸红了。
她放下手里的樱桃,重新放回玻璃碗里。厉时屿蹙眉,淡声谴责道:抓在手里又放回去?有一颗你还舔过。又脏又野。
被抨击后,颜书鼓了鼓腮帮子,虽然生气,但他说得没错,确实很没礼貌又不讲卫生。她凑上前,捧着盛满红樱桃的玻璃碗,说:可是怎么办?我分不清楚哪颗是我刚才舔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