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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脆弱的乔定一对他说：“很痛。”
第21章 初时
从小乔良白就知道，他这个漂亮弟弟和他不一样，他太易碎了，风一吹就要病倒，稍微着点凉便发烧，还特别讳病忌医，阿姨喂药都是混在汤饭里喂的，效果自然差了很多，间接导致乔定一好转的速度更慢。往往是乔良白在院子里搞破坏，乔定一还躺在床上昏沉沉地睡觉。
他觉得乔定一像故事书里的睡美人，乔良白并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就格外关照，他故意爬了乔定一房间的窗户，想着偷偷吓吓乔定一，看看睡美人会不会被他吓得直接病重，过两天就一命呜呼。
年幼的乔良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爬窗的技能，他爬到乔定一的房间只用了两分钟，但两分钟前还睡着的乔定一这时候竟然醒了，他注意到阳台上的乔良白，没有疑惑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只是迷迷糊糊地笑了笑，用在乔良白听来非常黏糊的音调喊他：“哥哥。”
那时候的乔定一多乖啊，还会红着脸喊他哥哥，不像后来没大没小地直呼大名。而本来气势汹汹想把亲弟弟吓死的乔良白呢，反倒被乔定一这一声“哥哥”吓住了，他僵在那儿半天，等得乔定一都又睡着了，他才同手同脚地走过去，一个踉跄摔倒在了乔定一的床边。
乔良白坐在地上揉着膝盖，抬头去看他的弟弟。乔定一的脸烧得通红，嘴巴微微张着，能隐约看见他的舌头。乔良白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乔定一的脸。无意识的乔定一把他的手臂当成了抱枕，就那么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那一次大病好像带走了乔定一身上所有已有的和潜在的疾病，在后来的相当一段时间里，乔良白都没找到机会再给乔定一当一次抱枕，而乔定一长大之后再生病，他刚爬窗就被乔定一提前留在那儿的机关拳头捶下去了，再也没能见到乔定一脆弱的样子。
他依靠暴力、强迫，逼得乔定一向他示弱，也总是屡屡失败，乔定一脑子里似乎有一根永远宁折不弯的弦，宁可被他打碎、折磨，也坚决不流露出一点乔良白想看到的东西。
而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做，只是没忍住亲了乔定一几口，乔定一就好像一下子把所有东西都放弃了，在他面前的防备、倔强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直白地叙述乔良白带给他的痛苦。乔良白愣了愣，还是收了手，挪到背上把乔定一抱紧了。
晚上的聚餐多加了两个人，乔定一的胃口还是很小，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听着他们聊天。他开始质疑自己做的决定，也许他真的就不适合休息，也不适合这种高强度的虚伪社交活动，他就应该二十四小时跟血腥、暴力打交道，这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东西。
乔定一没来得及想很多，突然出现的音乐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路。那男生真是个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从酒店那儿借来了音响，拉着一群人狂飙歌，乔定一被吵得受不了，穿上外套打算回房间。
他从电梯里出来，刚走两步，一脚踢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乔定一的眉头跳了跳，低头去看，发现那是乔良白，而他刚刚踹的是他的脸。
乔良白喝了不少酒，人是没醉，但是腿疼得走不动，干脆摆烂在这儿守株待兔，无视了墙上硕大的禁烟标识，吞云吐雾好不痛快，当年医生让他戒烟戒酒的劝告是一个字没听。
乔定一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拔腿就要走，被乔良白一把抱住了小腿，他踉跄一下差点没站住，直接用脚踢乔良白蹭上来的脸，把他的脸踩得灰扑扑的，唇角的血都跑鼻梁上去了。
“一一……好久没叫哥哥了，叫一声吧。”
“大两分钟叫什么哥哥。”乔定一踹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后面那个也不装了，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挤进了房间。
乔良白身上酒气冲天，熏得乔定一直反胃，直接拿衣架抵在乔良白胸口逼他跟自己保持距离。乔良白闻了闻身上，把外套脱了，眉毛委屈地拧在一块儿，冲着乔定一装模作样地眨眼：“一一，抱一下吧，抱一下我就走了。”
乔定一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轻声问他：“去哪儿？”
“回小渔村。”乔良白越过衣架握住他的手腕，猛地把人拽了过来，在他耳边说，“可能哪天遇上海难就死了哦，这次会真的死掉的，一一不用担心。”
乔定一闭了闭眼，后槽牙被咬得响。他骤然施力，拽着乔良白的衣领把人拖到墙边，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踹了几脚。堂堂乔良白压根儿不带反抗的，都不知道抬手护一下，就那么摊皮似的摊在那儿任凭他揍，等乔定一停手时，他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又丑又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