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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甩了甩手腕，对着光线看手里的匕首。划痕比以前更多了，刀身也在数次的打磨中变薄，大限估计就是一两次后了。
乔定一从刀尖摸到底，停在最下面模糊到难以辨认的字上，沉默少时，嘴唇动了动，声音轻不可闻。
“良白。”
第19章 健全
估计是起得太早，导游第二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楼下，一路念念叨叨了半天叫他们注意安全，乔定一戴上耳机，坐上大巴就开始闭目养神。
雪一直在下，车开得很慢，原本半小时的路程愣是花了一小时还没到，有好几个人想打道回府，焦躁不安地催促着，导游维持秩序把嗓子都喊哑了。乔定一偏过头，对着窗玻璃哈了口气，想着下次还是一个人出来吧。
都怪他一念之差，听信了网上的攻略，说什么独自出门旅游要是出了事很难被人发现。现在想想，他竟然也怕死了吗？真匪夷所思啊。
乔定一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擦亮了窗户，他朝外看去，几米之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路虎，有两个人正站在车头检查，估计是车子出了问题开不动。他百无聊赖地收回视线，发现其中一人跑到马路上去招手叫车了。
导游下了车和他们交涉，没多久，两人就一前一后地上了车。乔定一听了两句，知道他们两个是结伴出来旅游的，车突然坏了，想借旅游团的车坐到前面的地铁站。
穿着冲锋衣的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非常外向，一上车就在和周围的人搭话，倒是跟他一块儿的那个，戴着墨镜、口罩和帽子，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乔定一见过不少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绝不是普通人，藏得这么严实，极大可能是逃犯。
“你朋友叫什么呀？”
“他比较内向，你们就别调戏他了，把人都整害羞了。”男生笑了笑，没有回答女生的问题，“感觉开过去还要一会儿，不然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好啊，来首劲爆点的，我们一直玩手机，都要无聊死了。”
男生面露害怕：“我还只是个孩子，劲爆不起来啊。”
几个女生“咯咯”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逗你的，来首我们也会唱的吧。”
“奥特曼看过吧？《奇迹再现》听不听？”
“你好老土啊，现在谁还看奥特曼。”
“小时候看过啊，能不能有点童心。”
“看不出来，你还……”
乔定一嫌吵，把耳机声音调大了些。他阖着眼，在重金属音乐强烈的鼓点中，没能及时察觉到朝自己靠近的脚步声。骤然睁开眼时，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坐在了他斜后方的位置上。
乔定一是一个人坐的，后排也是空的，前面的人基本都在一块儿唱歌，倏忽之间，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在保持安静。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握住了口袋里的匕首，刻意放轻了呼吸，微微朝后侧过脸。对方也侧着脸，在看窗外，他穿的羽绒服拉链拉到了顶，只露出了一小截脖子，乔定一看了一眼，心脏便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足足半分钟过去，乔定一都没有想起要掩饰他的目光。
“就这个地铁站吧，那我们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前面的男生招了招手，喊道，“郑哥，走了！”
乔定一大梦方醒，匆忙收回目光，勉强按下了发抖的手。男人从他身边走过，有轻微的烟味窜到他鼻腔里。
他看着那两人下了车，心跳速度仍然没能恢复正常。
不可能。
不会。不可能。
走进博物馆后，乔定一就脱离了大部队，他独自留在一楼，看着面前陈旧的遗迹，倏地哂笑一声。
怎么不可能？
他那一枪，根本就没有看着乔良白开出去。
他是侧对着乔良白站的，开枪时，他甚至都没有睁开眼，只是机械地执行摁下扳机的动作，至于有没有打中乔良白，打中了哪里，他并不知道。
也许乔良白并没有中枪，他只是摔进了山林里，还找了个和自己有几分像的替死鬼狸猫换太子，自己改头换面，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风光快活。
别的不说，就说乔良白。他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准备后路？
乔定一心不在焉，好不容易从酒店出来也兴致缺缺，直到下午回了酒店开篝火舞会，他才在同行人的再三劝说下勉强装出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哇，这么巧，又是你们！”
“又碰到了，好有缘。本来我们今天就要回去的，谁知道车要明天才能修好，只能先找个酒店住一晚上了。”
“你们是哪里人啊？好玩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