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漂亮的易碎品，是很多人对乔定一的误解，而只有乔良白知道那是真的，乔定一真的很脆弱，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乔定一哭鼻子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乔定一最后一次在他面前哭，是在他们的十八岁，他动一下乔定一就掉一颗眼泪，冷光打在他脸上，青涩又色情，美得惊心动魄，也让乔良白避无可避地认清，他亲手掐死了他和乔定一的曾经，而他再也回不了头。
第9章 烂疮
乔良白等着乔定一从浴室里出来，好带他下楼去吃饭，他闲来无事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看见乔定一的手机亮了，“嗡嗡”地振动，但不是张以峤的名字，而是另一个人，他并不陌生。
乔显谟，他们的爸资助的贫困山区一小孩，被提拔上来做了乔老爷子的助理，也算是个骨干人物。
乔家分家，谁都分了一杯羹，唯独乔显谟被排除在外，原因无他，乔良白看他不爽。这么草率且随便的借口，被他用来剥夺乔显谟手上的权利，乔显谟要是忍气吞声当哑巴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几年没少给乔良白找事儿，乔良白只当小孩子过家家逗着他玩，谁知道这人也找了乔定一。
这家伙几年前就天天给乔定一献殷勤，现在倾家荡产了还这样不要脸，乔良白都想给他鼓掌称好了。他把打火机收起来，面无表情地打了通电话出去，这才去拿乔定一的手机。
乔定一的手机密码太好解开了，就是他俩的生日。
乔良白的心情极好，哼着歌，慢条斯理地翻着通话记录跟聊天软件，发现乔显谟和乔定一的联系就没停过，打两年前分家起就一直有，不是约他吃饭，就是说一块儿去滑雪，还玩什么海上冲浪。搁他面前天天被打得屁滚尿流的，还有脸追他弟？
乔良白冷笑一声，把手机原样放回去，一边思索着等下该怎么跟乔显谟玩，一边抬眼看向磨砂的浴室门。他有点没耐心了，想冲进去把乔定一摁在浴缸里操，正要付诸行动，助理的电话来了，说在乔定一的住处附近碰到了乔显谟。
好，真好，都上门了，他怎么现在才发现？乔良白气得牙痒，感觉自己的人也得被教训一番才知道好好干活，转身欲走，门“咔擦”一声开了。
乔定一的头发半湿，一半垂在肩前，打湿了他刚换上的睡衣。乔良白靠近他，抓住他的头发往自己这儿扯，盯了暴露在眼前的脖颈两秒，低头咬了上去。他没咬破，而是含着一小块在嘴里吮吸，留下一个明晃晃的吻痕。乔定一只微微皱了下眉，连句话都没跟他说。
“一一。”乔良白看着他走到桌前，朝他伸出手，“我帮你吹。”
乔定一从镜子里看他，没理会，自己打开了吹风机。乔良白也不恼，仰着下巴看了会儿，转身走了。乔定一觉得乔良白不发疯肯定有古怪，把头发吹得差不多后就去看手机，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有张以峤的几条未读信息。
也许是他想多了。乔定一晃了晃头，和张以峤商定了见面的日期，随即清除记录，站起来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乔定一在乔良白家根本睡不死，有一点动静就醒了。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拿手边的匕首往上抬，一手捉住对方的手臂，翻身将其压制在床上。刀锋折射出泠泠的光，乔良白看着他，脸色有些白，但是带着笑的。
“你的房子，”乔定一把刀往回收了收，“还翻窗？”
“看一下一一是不是一直保持警惕。”乔良白露出一口牙齿，笑得肆意，“免得有人爬窗都不知道。”
乔定一蹙起眉：“什么？”
乔良白放慢了呼吸，伸手捞起乔定一垂落在他身上的头发，鼻尖凑上去闻了闻。室内没有开灯，乔定一无法看尽乔良白的神情，只觉得这一小段时间里，乔良白的行为举止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竟然连他的刀都不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的一侧，像是要睡觉。
乔定一犹豫再三，还是把匕首收了起来。翻身坐到一边，想要下床去开灯，血腥味先一步弥漫到他鼻尖。乔定一一怔，摁开了一旁的台灯。
乔良白似有些不适应，眼皮动了动，凭着感觉去拉他的手：“一一，太亮了。”
“乔良白。”乔定一的脸色有些白，按住了他的手腕，问道，“那道伤，是它自己没好，还是你把它弄开的？”
乔良白不说话，乔定一就下了判定：“你自己做的。”
伤口每每快要长好，乔良白就一次又一次地将它撕开，任凭其撕裂、流血，甚至发炎、肿胀，他用这种极端且令人发指的方式来保留乔定一带给他的伤口，时刻保持疼痛，哪怕他知道，长期这样下去，他早晚会因为这个伤而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