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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加布里耶尔赞许地点头,忽然收起笑容,厉声道:“去叫卫兵队长准备人手,现在就跟我出发!”
“父亲……”雷伊困惑道。
“你们一个个都惯着他,科茨蒙城里有多少人看到他把那个男孩带回家,你还想瞒我。连你也靠不住了,收拾这个混小子只能靠我自己了。”
加布里耶尔怒不可遏,但只有在说到他的混小子时,他苍白无光的脸上才恢复神气。
奥尔见到父亲带着卫兵来了,面上不见丝毫恐惧,还语带讥诮:“您真的认为这样有用吗?”
加布里耶尔本就没打算动武,奥尔到底多能打,他没把握,何况他也不会真的伤害他的宝贝儿子。
他冲着楼梯抬了抬眼,说了一句:“我拿你没办法,拿他还没办法吗?”
奥尔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他只提了一个要求:“让我和他说句话。”
居伊在奥尔的提醒下才知道这天是3月19日。
“生日快乐,居伊。”奥尔坐在床边看着刚醒的居伊,明亮的双眼带着柔情和笑意。
居伊嗓子还有些哑,眼睛也肿着,不想开口说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清清爽爽的,应该是奥尔帮他洗了澡,还换了干净的衣服,床单也换了。
手腕上没有镣铐,他懒得问怎么回事,反正奥尔总是有几手准备。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奥尔摸着居伊的头发说,“过段时间你也陪我过生日吧,4月11日,我们认识四周年纪念。”
居伊拿开他的手,还是不说话。
奥尔伏下头,靠近居伊轻声恳求:“跟我和好吧,不然我舍不得走。”
居伊懒懒地瞥他一眼,总算开口了:“又没吵架。”
“嗯,没吵架。”奥尔轻轻笑了下,“我要走了,你不想住这里就回学校好了,到时候我来找你。”
对,回学校。
他可以去居伊房里看他挂在墙上的画作,以前总是匆匆瞥一眼,以后就能静下心来慢慢欣赏了。
马上就是春天了,他们还可以在风和日丽的午后,听着鸟儿欢叫,漫步在河畔的碎石小径上。
周末就去草坪上晒太阳,冬假要去国外度假,每年陪彼此过生日,还有他们的纪念日。
一天一天,安安静静,这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要搞那么复杂?
奥尔在心里畅想了很久,又不放心地俯下身,盯着居伊的眼睛确认道:“你会在学校等我的,对吗?”
居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被窝里伸出双手,勾住奥尔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姿势怪异的拥抱,然后提起被子,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奥尔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居伊的睡颜,才起身离开。
奥尔被关在庄园他自己的房间里,数着日子等待4月11日的到来,如果那天父亲还不愿放他,他打算强行突破,逃出去见居伊。
只见一眼,一起庆祝他们的纪念日,再回来等父亲消气,父亲总不能关他一辈子,而他有一辈子时间可以陪着居伊。
临近3月底,卫兵队长找到加布里耶尔,小心翼翼试探口风:“老爷,少爷已经关了10天了,是不是差不多了?”
加布里耶尔从摊在膝盖上的书上抬起头,不紧不慢问:“怎么了?”
卫兵队长憋了一肚子气,可一边是现任家主,另一边是下任家主,哪个都得罪不起,只能语带委屈诉起了苦。
“您知道,少爷房间里有小型武器库,他这10天都在房间里练武,还让我们把靶子搬进去,我们怕他把我们当靶子,只好帮他搬进去了。”
队长越说越难受:“他还要求看守的卫兵跟他过招,他每天打败一个轮班的卫兵,和他过过招的卫兵都不愿意去看守了。我担心哪天他就动真格了。”
即便房门加装了锁也没什么用,奥尔一脚就能踹开,然后一路撂倒卫兵,就能成功出逃了,他们又不能真的对他动刀动枪。
上次卫兵队严防死守,还是让纳桑得逞了,要是这次又在严防死守之下,让奥尔单枪匹马逃走的话……
事关卫兵队的颜面和存在意义,如果能避免直接冲突,那自然是最好的。
加布里耶尔却不为所动,笃定道:“让他闹去吧,不会动真格的。”
只要“居伊”这张底牌在手,这傻儿子就会乖乖听话,不过见卫兵队长面色凝重,他还是补了一句:“不放心的话,就关地牢吧。”
第96章 重返中央大道八号(完)
4月1日,主宅内部高度戒严,不知道的以为有人攻城了,其实只是要把奥尔从四楼的卧室转移到地牢。
走廊和楼梯上站满了武装过的卫兵,与表面严阵以待,内心瑟瑟发抖的卫兵截然相反,奥尔双手手腕上戴着镣铐,情绪很稳定地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缓缓走下楼,走过卫兵时,甚至还与他们一一颔首致意。
本该是个严肃的场面,还是有几个年轻的仆人忍不住窃笑出声,毕竟,下人押着主子关进地牢,这种事可不常见。
斯旺斜睨了窃笑的仆人一眼,他们立马捂着嘴收了声。
这时,奥尔来到了一楼,瞥见人群中的斯旺,便朝她走过去。
他脱离既定路线的动作吓坏了一众卫兵,他们朝他举起了刀——因为怕走火,没有佩戴枪支。
奥尔泰然自若地穿过闪着光的锋利刀刃,走到斯旺面前,悄声说了一句:“我恋爱了。”
一生刚毅的斯旺第一次产生想开个玩笑的念头,她表情严肃地看向她的小主人,目露关切:“您……会不会是感冒了?”
“你真的变幽默了。”
奥尔会心一笑,转过身回到既定路线中,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仆人。
一场荒诞的戏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揭穿。最终,奥尔扮演的囚徒,像个受人爱戴的国王一样,走进了他的王宫——地牢。
仆人早已打扫好地牢,还点了炉子,床褥铺得厚厚一层,生怕小主子冻着。
4月10日,庄园里在筹办奥尔的20岁生日宴会,卫兵队内部却有恐惧在蔓延。
卫兵队每个人都被奥尔击败过,现在没有人愿意去守地牢了。
地牢的铁门很厚实,本就不需要看守,队长和两位管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安排看守了。
这天晚上,在卫兵的陪同下,斯旺端着餐盘进地牢。
奥尔正单手倒立撑在地上,脖子里还挂着那条用1赛斯硬币作吊坠的项链,硬币垂在耳根,像个别致的耳环。
他看到斯旺来了,手臂像弹簧一样发力,整个人一跃而起,腾空翻了个个儿,双腿站到了地上。
寒冷的地牢里他还赤着上身,结实的肌肉上汗涔涔的,不知道已经练了多久。
“稍后我让人侍奉您沐浴,”斯旺将餐盘放在餐桌上,“今天的鹿肉很美味,请慢用。”
随后她行了个礼,转过身,和卫兵一同离开。
鹿肉确实很美味,但斯旺从不说这种话,门关上后,奥尔将盘子拿了起来,把盘子底下藏着的钥匙塞进裤兜。
第二天是奥尔的20岁生日宴,加布里耶尔的计划是,奥尔在地牢里单独庆祝,其他人在宴会厅里庆祝。
在卫兵的陪伴下,手捧礼服的仆人走进地牢,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们的小主子竟凭空消失了。
学校公寓,奥尔敲响了居伊的房门,听到屋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紧张得理了理衣领。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男生,那男生见是奥尔丹格森敲他门,激动地手舞足蹈说了几句话。
奥尔紧拧眉头等他停下,才问居伊在哪。
“居伊……”男生轻声重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您是说原先住在这间公寓里的那位吗?”
他侧身让奥尔进屋,奥尔发现屋里已经换了个样子,男生也是厄洛斯学院的,但是是音乐生。
“这些作品都是他没带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如果您找得到他的话,能否帮我带给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