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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周璨的声音低低的,从容又魅惑,他吻了吻林晏的睫毛,道,“你若是害羞,便把眼睛闭起来。”
周璨笼住林晏的眼睛,继续贴上来吻他,林晏眼前是一片昏暗,身上的感觉却越发清晰了。周璨在吻他的脖颈,他后颈的伤疤,他的耳垂,他的喉结,周璨的唇热而湿润,皮肤与口腔接触的感觉陌生而引人战栗。林晏花了很长时间才确认,做这一切的真的是周璨,不是他梦里的,是真实的周璨。
就仿佛肖想了无数日夜的珍惜佳肴,自己本已打算豁出一切,用尽努力徐徐图之,却有人将那道菜肴端到你跟前,还亲自喂到你嘴里似的。
林晏终于会动了,他拿开周璨遮他眼的手,眼睛发红,沙哑道:“让我看着你。”
周擦一愣,这时候居然后知后觉有些羞耻来,他扯了扯林晏的耳朵,骂道:“看个屁唔……”
林晏迫不及待压住他唇,学着周璨方才的样子,将那个缠绵的吻还了回去,周璨抹着嘴巴大口吸气,“学人精!”
“我便只有你这个师父了,再教我点儿,如何?”林晏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贴着周璨的唇,虚心求教。
“……孽徒!”
熏香在室内送出袅袅烟气,香味淡雅,却再宁不了神。
周璨的手终于抚上了林晏的**,隔着**,轻轻握转,林晏仰头吸气,搂紧了周璨的腰身。周璨手心背上都沁出汗来,这二人纠缠拥吻,情动的又如何只有一人,只不过周璨走得路长,定力好些罢了。他探过去,吻住林晏唇角,感受林晏的手指在他腰间摸索,直往下头滑进去,不由心中苦笑,这种事情,果然男子都是无师自通,自己又何苦送上门去。
只是周璨爱人,除非他不认,一旦认了,便是一头栽入,任何东西都是不惧给予的。
林晏的面颊与脖颈都红透了,仿佛是醉了酒,眉头轻蹙,却仍是用目光追逐着周璨,恍惚又痴迷。欲望明明白白在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里翻滚,因是全情全意的爱恋所起,那情欲的眼神便不显得冒犯,反而有种少年人特有的清纯与希冀。
周璨很爱林晏用这种眼神看他,仿佛这大千世界再如何繁华迷人,他眼中所有,心中所想,满满皆是他。
周璨将手伸进林晏衣襟,取出那块月白的帕子,抖了抖,盖住林晏分身,然后伸手隔着帕子,上下捋动。那帕子是周璨那件绣青莲的袍子余料所制,上好的苏缎,轻薄顺滑,带着周璨身上的香与温。林晏勾着周璨的下巴狠狠吻他,直听见周璨喘不过来气的轻哼。
外头雨声不绝,雨珠落在叶上,打在池上,滚落在这朱栏上,延绵不绝,天地间似乎只剩一种声音。
淡淡腥麝味被熏香掩盖下去,林晏看着周璨手里的帕子,脸仍旧通红,正要去夺,周璨哎了一声,“这帕子你还要啊,倒不用如此节俭,”,他眯眼一笑,调侃道,“改日我多送你几块便好。”
林晏无言以对,指头上还残留着周璨腰背皮肤的触感,还有汗液,他深深看着周璨,不知是不是该笑,如果笑的话,是不是显得猥琐了些。
周璨撑着腰坐回去,偏头看了林晏一眼,道:“别不知足啊,想要别的,等你毛长齐了再说。”
“还能要别的?”林晏脱口而出,追问道。
周璨也是被噎了一瞬,方才摸起人来一点儿不含糊,这会子装什么清纯?
林晏知道周璨身上不好,也不舍得要点儿别的,只是周璨提起,他故意找周璨难堪罢了。
周璨这会子腰也痛腿也痛,手腕还有点儿酸,心中真是有点儿发愁,万一林晏真得寸进尺起来,自己搞不好真得残废上三两天。况且,他心里确实没做好准备,跟林晏把那事儿做全乎了。毕竟是当儿子养到现在,好不容易撕了老脸打算当情人养养看了,循序渐进才好。于是周璨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
林晏劲头上来了,凑过去道:“别的是什么,请师父细细讲讲?你躲什么……”
“林无晦,你给本王先把裤子穿上!”
第三十六章 阴云
待到雨弱,两人结伴回了王府。
周璨身上不适,林晏直接将他扶回了卧房。揽月还未回来,林晏认得那位叫摘星的丫鬟,总觉她手脚不大机灵,便坐在床边亲自伺候周璨擦洗手脸,喝药。
周璨折腾了半日,身上着实疲倦,只是趁着揽月不在,用指尖轻轻搔刮林晏的手背吃豆腐。林晏将喝空的药碗放下,见周璨眼皮都要睁不开,便道:“要不把方先生叫来?”
“林少爷,方先生出去了。”摘星将水与碗带出去,闻言道。
周璨摇摇头:“我睡一会,你给我揉揉?”
林晏点头:“那你睡,我叫厨房煮点祛湿的小粥,等你醒了喝。”
林晏将手伸进薄被,摸到周璨腹上轻轻按揉,周璨又瘦了些,冬天里养的那点儿肉都消了下去,林晏都能摸到他凸起的肋骨。周璨很是受用地闭起眼睛,将一侧的脸埋进枕头中。
林晏手触地周璨的皮肤都是微凉的,他慢慢揉了好一会才渐渐暖起来,他皱眉问道:“也不见你提起,那年腊八,到底是谁给你下的毒?”
周璨的睫毛微不可查地一颤。林晏见他不回话,怀疑他是故意装睡,凑过去一瞧,又听见周璨呼吸沉缓,倒真像是睡着了。
林晏守了周璨半晌,出来准备去厨房,却在外庭瞧见了揽月与陆照同行而来。
“陆大人这是来找王爷?”林晏上前打了招呼。
“不错。”陆照笑眯眯道。
“王爷刚服了药,这会睡下了,要不陆大人明日再来?”
“无妨,陆某等候王爷便是。”
这外头阴云滚滚,雨声未歇,陆照似乎走了不少路,袍尾沾了泥泞,半个肩膀都湿了。这大下雨天的,要他白来一趟,也着实可怜了些,于是林晏点点头,“那便委屈陆大人了。”
他正要走,陆照却伸手拦他,问道:“若是林小统领不嫌弃,可否陪陆某下盘棋来消遣?”
林晏看了眼揽月,她明显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这会周璨在睡,揽月照料着也好,总不能自己躲王爷房里,叫陆照这个客人在外头干等着吧。
林晏点了点头,倒像是这王府主人一般,对陆照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请陆大人赐教。”
林晏带陆照去了周璨的小书房,亲自熟门熟路地翻找出周璨喜爱的那副南红玛瑙与黄龙玉的永昌棋子,拆了封套,摆到桌上。不多时,管家秦伯带人来上了茶点,送来临时替换的干燥袍子。
林晏摆好了棋子,却见陆照一直在笑,不解地问:“陆大人笑什么?”
陆照珉了口茶,才道:“我从前来,可没喝到过这么好的茶。”
正要走的管家闻言答道:“大人说笑了,这恩施玉露也不算好茶,只是小少爷从小喜欢,王爷单给他留着罢了。”
林晏对茶没有研究,只是老喝这一款,如今一听,原来是周璨单只为他备的,不由心里头高兴,笑着不说话。
陆照瞧了瞧他,微微笑着说:“林小统领与王爷感情亲厚,今儿陆某算是沾光了。”
“哪里,”林晏先行一步,放下棋子,客套道,“我听王爷提过,陆大人不是本地人?”
“不错,陆某祖籍淮安。”
林晏愣了愣,道:“先父……也是祖籍淮安。”
陆照落了子,抬头道:“林侍郎当年自请赈灾,虽不幸遭遇歹徒加害,但其高风亮节,舍己奉公之行,叫陆某实在钦佩感激。”
林晏从小听小舅舅讲了不少母亲的事,但很少有人与他谈论父亲林安青,这时听来微微陌生,疑惑道:“感激?”
陆照又喝了口茶,缓缓道:“十二年前南方大水,苏北受灾严重,我出身普通农家,”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沥沥雨水,眼神有些冷黯,“那时候的雨比这更大,连日地下,我们整个村的人流离失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