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是自己盛的,方才喝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这才出去转了一圈儿里面就多出来一块肉,显然不是梁夫人给她夹的,她眨巴眨巴眼,很快便看向一侧的梁舟迟。
即便他眼神闪躲的很快,装的也很像那么回事儿,可还是被裴晓葵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她将肉夹起来塞到嘴里,瘦肉发柴可味道不错。
对面这少爷脾气,做出这样的事来可不就是认错了?
裴晓葵无奈的笑笑,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愁的。
虽然这笑意很难看,那嘴角勾的也很勉强,但梁舟迟见了之后心里的阴霾竟散了大半,肯吃肉,是不是就说明她不气了?
他暗自在心里这般猜想。
......
赵宽到裴晓葵家门口时发觉大门未关严,他在门口唤了几声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思量再三还是没忍住推门进了院。
这是他第二次来裴晓葵的家中,上次是夜里背她表哥回来,今日还是头一次环视这小院。
院子不大,却被她拾掇的干净又利落,屋角还堆了个半人多高的雪人,那雪人丑的让人一见便想发笑。
他站于院中又唤了一声,仍无人应,也不知是否好奇心驱使,他定了定心神,朝正屋走去。
推开正屋的门,正见门对面摆放着的木桌亦被擦的锃明瓦亮,不染灰尘。
屋内有淡淡的香气,还夹杂着药香。
他目光环视一圈儿,却在走到里处时被炕上一双眼睛吓了个半死。
此时梁舟迟正坐倚炕角用警觉的目光瞪着赵宽,屋里本安静无声,赵宽还以为没有人,哪知这一双气势逼人的眼睛早不知盯了他多久。
瞧着他身上未散的伤,加上没盖住的伤腿,赵宽这才定了定神随口道了句:原来是晓葵的表哥啊。
晓葵两个字让他叫的亲切,可梁舟迟的剑眉却又压低了眼,他上下打量对面的男人冷声问:你是谁?
我叫赵宽,他忙举起手里拎来的吃用物品晃了两下,我是来给晓葵送东西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213 23:43:33~20220214 20:0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完美花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咱们还是说说这料子吧
什么赵宽赵窄的,你送的什么?俗话说的好,扬手不打送礼人,人家将礼送来了,梁舟迟还是不肯给句好话。
方才在屋里便听他唤的一声又一声,而后又见他不声不响的跑到屋里来,若是没人应就可随意进门?若是裴晓葵自己在家呢,他也这般随意出入!
这冷硬的语气让赵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瞧着他这模样倒是生的俊俏,脸上虽还粘着伤,身上也只着粗衣麻布却也透着一股子矜贵气,怎么长的好模好样的说话却像吃了爆竹般。
念及他是晓葵的表哥,赵宽也不好回嘴,只抬手再次示意,不过是一些吃用,这不是快到年关了,想着给晓葵送一些过来。
未等梁舟迟开口,赵宽又接着说道:表哥,你那日回来时病着,可能不知道,是晓葵让我将你带回来的,今日见你还没问,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这一声表哥叫的梁舟迟心肝脾肺没一处痛快的,怎么听怎么别扭,谁是你表哥?
梁舟迟拧着眉,脸色越发难看,弄的赵宽更是十分尴尬,两个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赵宽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和裴晓葵很熟?梁舟迟坐的直挺,在炕上曲一起条好腿打下打量赵宽。
这赵宽生的高佻威武,浓眉大眼,脸上瞧着倒不见恶相,不过论起英俊,梁舟迟自认他连对手都谈不上。
我和晓葵一起摆摊来着,我是在她旁边卖蒸糕的。赵宽老实回道,见他这副发问的阵势倒不觉也随着拘谨了起来,好似来见女方的长辈,一时手足无措。
蒸糕......这两个字在梁舟迟脑子里一过,怪不得家里上顿蒸糕下顿蒸糕怎么也吃不完,原是因得他,你们两个整日在一起摆摊?
是,自从一年多年晓葵来了街市,我们便一直在一块儿,后来便相熟了。
他每念叨裴晓葵的名字一次,就让梁舟迟心里不适一会儿,行了,东西放下,你走吧。
一摆手,曲腿放平,整个身子朝后靠去,想把这个碍眼的人快些赶出去。
好。赵宽倒真的没想到今日来此能将热脸贴了这么个冷屁股,心里暗道晦气,发火又发不得,只得应下,将东西搁到桌上才想离开,便听院子里门声响动,随之裴晓葵和梁夫人说话声传来。
听着裴晓葵的声音赵宽眉眼一抬,像是见了救星一般紧着出了门去。
梁舟迟的目光也不禁投到了院中,从细密的窗纸看去,隐隐能瞧见裴晓葵的身形轮廓。
赵宽,你怎么来了?也是未料到赵宽从屋里出来,裴晓葵一阵惊讶。
我来给你送些东西。赵宽应着,看向一则的梁夫人。
梁夫人认得赵宽,见是熟人与他点头示意,而后便拎着才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拐进了厨房。
瞧着赵宽的脸略带晦色,裴晓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珠移到主屋窗前,然后声音也不觉压低了,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声,今日我一早便和我慧姨出门去了。
昨日采买了些东西,顺路给你带来,见着院门没锁我便进来了,正见着你表哥。赵宽对方才梁舟迟拿话揶揄的事闭口不提。
略过梁舟迟不提,裴晓葵接着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也快到午时了,我买了一只活鸡。
不了不了,我还赶着回去呢。方才屋里那张臭脸可是让人怕了,赵宽即便想留下来也留不得,只能拒绝。
不差这一时,正好我还不敢杀鸡呢,吃了饭再回吧!
见裴晓葵是真心想留他,赵宽一时犹豫,只见下一刻裴晓葵扯了他的袖子往厨房里拉,别磨蹭了,快来!
这下赵宽真的无法拒绝了,低头垂眼看着她的指尖儿正捏着自己的衣袖,就好像是一道钩子牢牢将他钩严实了,他想逃逃不得,跑亦跑不得。
灶台生了火,赵宽一手擒着鸡翅膀一手持菜刀放血,手法娴熟,将裴晓全看的一愣一愣。之前杀鸡倒是看过几次却没试过,瞧着满满的一碗鲜红的鸡血不由叹,还好你在,若不然我怕是得杀到天黑。
这夸赞让正拎着鸡的赵宽很是得意,他取热水将鸡毛烫了后蹲在地上开始拔毛,这活儿哪里你能干的,这种脏活以后交给我就好!
那我每次一次鸡都得让你跑一趟来杀?裴晓葵捂嘴笑了,取了案板开始切菜,两个人一站一蹲说说笑笑看起来倒是般配。
赵宽侧身瞧了一眼,梁夫人回屋去了,这会儿厨房只有他们两个人,于是他多嘴开口道:你表哥脾气不太好啊。
提到表哥二字还是让裴晓葵一时无法习惯起来,她先是一怔,手上切菜的动作也随之缓了下来,不答反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我进屋时他问了我几句话。赵宽一边拔着手里的鸡毛一边抬起脸来看裴晓葵。
裴晓葵逆着光,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只一副了然的口吻道:你不用理他,他嘴里向来没有什么好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