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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咕全文(76)(2 / 2)

姑母竟连我的身份都告知于你了。玉恬盘弄着手里的印章,脸上满是玩味的笑意,连羽部的信印都落在你手里怎么,云雀是玩完了么?

她说着玩完二字时,竟没有半点慌乱紧张,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而夜雪焕更是听出了某些话外之意,她这个本该是刘家计划里最关键、最核心的人物,却似乎对这一年来的变故完全不知情。

我那姑母可非常人,若非自愿,谁也不可能问出话来。连她都离了心足可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玉恬也向前迈了两步,在距离五步左右的位置站定那是贵族命妇与男性亲眷单独相处时,被允许离得最近的距离。

哪怕已经承认了身份,她却依然守着太子妃该有的矜持,半步也不逾矩。

我与太子成婚五年,始终未有子嗣。她微眯着眼,声音轻得仿佛是从极远处飘来,又似乎是直接在耳畔回响,极为诡异,殿下难道以为,是太子在防着我么?

夜雪焕扬了扬眉头,玉恬这番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也不做声,听她继续娓娓道来:殿下既见过姑母,理当知晓她是何等人物,可她却也只能在云雀之内,做一个见不得人的睛首。为何?因为她是个女人。

夜雪焕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玉恬继续道:她领着睛部,掌握着全天下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连重央都要忌惮她手中的情报能力。可那又如何?在那群老东西眼里,她也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容不得她的半点反抗。我亦是如此,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头下崽的母猪,所要做的只是生下一个同时带有夜雪氏和凤氏血脉的嫡子,所以东宫之外的一切情形,我都不需要知晓。

刘霆的图谋,玉家的图谋,我岂能不知?玉恬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地说道,可即便真能让他们复辟了,我又能有何好处?还不是过河拆桥、藏弓烹狗?富贵荣耀、权势功名,可能轮得到我这个女人来分半杯羹?

什么亡国之仇、复国之义,都不过是玉家那些男人为自己的贼心不死找的借口,统统都是无稽之谈。她仰起头,傲然一笑,我已是重央的太子妃,距离母仪天下不过一步之遥,为何非要舍近求远?

我姓玉还是姓郁,有何打紧?只要我是重央的太子妃,我便只与太子同心。

夜雪焕哑然失笑,玉恬的想法竟与白婠婠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然而白婠婠还停留在忿忿不平、急欲证明自己的阶段,玉恬却已经懒得理会这诸多因果,也无心改变这世间对女人的不公和偏见,只不动声色地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他想起自己之前还曾劝白婠婠莫要盯死军中这一条路,想不到眼前就有了个活生生的例子。

玉无霜也好,玉恬也罢,都把玉家看得极透彻,反倒是那些执着于往日辉煌的族中男丁无法正视现状和事实。但凡玉家能给这些女子一些应得的尊重,大抵也不至于到今日这般地步。玉无霜身在其职,到底还有些痛惜之意;而玉恬竟是根本毫不关心,冷眼看着云雀没落、玉家衰亡。

她如今已经有了堂堂正正的身份,比起前朝遗族、乱臣叛党,做个聪慧贤德的太子妃本就是更好的选择。以夜雪氏的立场而言,她这完全算得上是弃暗投明,可若真要论起来,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的切身利益罢了。

什么家国,什么大义,都是虚的;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玉恬的市侩精明简直真实到可怕,却反而比其他任何说辞都要可信。

刘家和玉家互相虚与委蛇,踌躇满志地要抢这江山,却没想到其实早就后院失火。想来太子这些年来一直无子,大概都是玉恬在警醒着他,替他防着刘家;他们夫妻间的关系显然也不似夜雪焕先前所想,前日赠予羽部信印时,夜雪渊会不悦,只怕也是以为夜雪焕要对她不利。

夜雪焕笑道:皇嫂若与皇兄同心,就不该与我说这些。

玉恬也笑了:我不懂朝事,也不懂所谓的真情,但我懂男人。你这样的男人野心太重,皇位满足不了你。

夜雪焕不置可否,心里却不由感慨,上一个这般看穿他对皇位的想法的人还是白婠婠,在这方面,女人或许的确有着天生的敏锐。

你我所求不同,不谈合作,但也互不阻碍。

玉恬绕过他身侧,也来到那株红梅面前,折了一枝拿在手里,浅浅一笑:红梅各赠,岂不美哉?

夜雪焕含笑点头:皇嫂所言极是。

红梅意喻坚贞,折梅相赠自古便是美谈。

夜雪焕手中那枝要赠予谁,玉恬手中那枝又要赠予谁,都不必再明说。

鸿胪寺占地不大,但外宾接待重地,容不得人随意走动,往来都需要车辇代步。此时宴厅之外,数十辆形制各异的车辇齐齐整整地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受过训的马匹即便在寒冷的冬夜里也都安静不动,车夫更是个个低眉垂首,显出了一片不同于宴厅之内的寂冷寥落。

梁王负手而行,前方有下人为他举灯引路,后方有侍卫为他保驾护行,分明是前呼后拥,却又让他倍感压抑。路面上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残留的水渍结成了一层薄冰,反而更加湿滑难行,根本走不快,错杂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地回响,活像是在押解犯人。

真要仔细论起来,他距离阶下囚,亦相差不远。

梁王刚过而立,正是最好的年华,整个人却像是已经泄光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眼神无光,嘴角下挂,哪怕是裹在一身锦衣玉带之中,也显得落魄而颓唐。堂堂一国亲王,也不知是要经历怎样的凄风苦雨,才会变成如今这般自暴自弃、了无生趣的模样。

下人引他上了车辇,悄无声息地退去。明面上,梁王是颐国使团里身份最高之人,所配车辇也极为宽敞华丽,六面都是厚实的沉木所制,如同一座四四方方的囚牢。

他似乎对外界之事都很漠然,目光一直游移在地面和自己的脚尖之间,踏入车厢的那一瞬间才愣了一下。

车厢里的软榻上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发上束着攒银梅花小冠,身上裹着一件夸张的南瓜色斗篷,脖子里系着两颗雪白的毛绒球,兜帽上还有两只可笑的猫耳,乍一看无比娇俏可爱,然而他的神情却与那身打扮截然相反,漆黑的杏眼里闪着幽幽的暗芒,像是能洞穿人心深处最不能见光的丑恶。

咔嗒一声轻响,车厢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只剩一盏昏黄的烛火,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地跳动。

梁王心中警兆陡生,却见那少年扬起手,亮出了掌心里一枚精巧的白玉小牌。玉牌上没有任何图案文字,但他一眼便知那是什么,强行稳了稳心神,低声斥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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