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捉影的流言,大多都是大美女当主角。
我记得,我称赞过你是大美女。
那是因为你屈服于金钱之下。
池翮顺口接上去:你是大美女。
姜临晴转了转头。玻璃上只映出她的轮廓,窥不见其中表情。
开心了?池翮望着她。
我没有花钱就得到你的夸奖,当然开心。
对了,我的秘书不是秘书组的。
姜临晴竖起耳朵:那是谁?
我有自己的秘书。
哦。
男的。
她若无其事:哦。
金主,你的嘴巴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是吗?姜临晴捂了捂嘴巴。
不得不说,得知他亲近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她止不住想笑。她不去想刘倩说的门当户对,那是以后的事。
这一刻,池翮只有她一个女人。
*
这两天有另外一场展览。
姜临晴在现场站了很久,小腿酸酸涨涨。
她在从前经历过比现在更累的时候,但那时无人可倾诉。她觉得,自己多苦多累,都能熬过来。
现在她累,她就要喊。
洗了澡,姜临晴坐在沙发,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肚:好累呀。
新游戏还没通关,池翮按了暂停,瞥她一眼。
她立即给他飞了两张百元钞。
他放下手机,接过钱:无功不受禄,我给你按摩吧。
姜临晴趴在沙发床。她也喜欢上了这一张沙发床,每次睡在这里,格外舒服格外香。
池翮的手指,在她白嫩小腿捏一捏,拧一拧。匀称的腿肚子,手感不是僵硬的肌肉,软中又有韧度。
姜临晴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突然的,他的手指向上,在她的膝盖窝撩了几下。
她一下子醒了,侧过脸,望一眼池翮。
如果不是刚才那几下,他可谓是正人君子,神态认真,眉目间的风流敛了几分。
也许是不小心吧。
姜临晴替他这样解释。
她又注意到二人的姿势。她趴在床上,他半跪在上面。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郎情妾意,卿卿我我。打住,后来的两个词错了。但他们几天不见,也是小别胜新婚。
池翮没说话。
姜临晴咳了两下。如果他开玩笑要红包,她就给他发了吧。
但他不吭声。
她猜想,池翮是不是和她一样,正在浮想翩翩。也许,他手上是认真的按摩,其实眼睛已经把她浏览了一遍?
她没回头,反而藏起自己的脸。万一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倒显得她比他还流氓了。
池翮时不时给她发几张游戏场景。里面的男女仿佛练了十八般武艺,什么高难度的造型都能摆得轻巧。
画面浮现,她把脸埋得越来越深,快要陷进枕头里。
池翮猛地抽出那一个枕头:别闷着。
我没事。等下次吧,下次池翮再讨红包的时候。
对了,想想工作。这一次展览有一个改造装饰的大工程。工作使人清醒。不一会儿,刚才荡漾的春心就消失不见了。
她又累了。
池翮的手机响起。他拿上烟盒和打火机,去了阳台。他抽出烟,衔在嘴上:喂。
池翮,我回来了。
池翮按一下打火机。火苗在潮湿的夜里一晃而过:金医生。
金医生,名叫金明朗:不早了,打扰你了吗?
没有。金医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金明朗笑了笑,正在倒时差,现在这个钟数,我睡不着了。
嗯。池翮吸一口烟。
金明朗听见他抽烟的气息:今天,池太太请我过去,跟我谈了一下你的情况。上次你粗略跟我讲,我觉得是偶发。现在状况如何?
在池家,大家都不讲病情,而是说状况。
是偶发,也是复发。池翮说,之后的几次复发是我自己逼自己的。
吃药了吗?
没有。
哦?有缓解的方法吗?
是的。
池翮,如果你能自己走出来,那最好不过。
池翮笑了:金医生,也许以后我不当你的病患了。
那就谢天谢地了。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有什么能说的,跟我说说。
池翮呼着烟:嗯。
池翮不愿讲的,金明朗不会在电话里逼问。这不是诊疗,这只是一通电话。对了,池太太又跟我讲了另一件事。她说你有难以启齿的隐疾,是因为药物副作用。
哦,那个。对,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精神类药物,尤其是使用SSRIs治疗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抑制性/欲的副作用。但这是可逆的。你已经停药很久了,照理说,副作用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嗯。池翮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再观察观察。功能有问题吗?
没问题。
或许是因为你对别人不感兴趣。池翮,不要把自己困在过去,走动走动,说不定能遇上有意思的人。
池翮点头:嗯,是能遇上有意思的人。
天上没有星,没有月。就像有人泼了墨,遮住这一片天。黑得惨淡。
起了风,横卧半空的细细树枝,一摇一晃。又像有人拿树枝当笔,墨上作画。
夜是黑的。什么颜料叠上去,都是粘糊糊一片。
没有谁能在夜幕上作画,唯有光。
第40章 你猜
和金明朗聊完之后, 池翮接到了池妙旌的电话。
她语气澎湃,也不管什么时间:池翮,周续去过有光咖啡馆的艺术展。
周续是池妙旌的男朋友。
她说:他有几个玩艺术的朋友, 组建了一个文化青年扶持计划。当然了,不是纯粹艺术的, 他要加入商业元素,他很欣赏上一次的香水展。我一打听才知道,香水展是池家公司底下的策划。
嗯。池翮听着。
池总。池妙旌换了调子,帮我联系上一次的策展人吧。
池翮吸了口烟,深深呼出去, 才说再说:她是我们公司的,但不是无偿为你服务。
知道。池妙旌笑,周续不会亏待她。
我考虑一下。
你考虑什么?
池翮问:你们这一个计划是突如其来?还是深思熟虑?
我们有初步概念,实施细节要跟策展人谈一谈。
这位策展人非常负责任。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就不要劳烦她了。池翮说, 策展人有大把, 周家少爷不至于连这点人脉都没有。
池妙旌嗅出铱誮什么:你在为策展人出面?
当然,她是我的员工。
那你这个老板, 也是一个负责任的老板。池妙旌别有深意。这个弟弟好说话的时候, 是好说话。但如果他有坚持, 那就不好说通了。她说,我跟周续详细聊一聊。
挂了电话,一支烟快抽完了。
池翮见到晾在衣架上的内衣内裤, 迎着风摇曳。
不可思议, 他在一个女人的家里, 一个不是他的地盘, 住了这么久。
池翮的烟抽完了, 姜临晴也睡着了。
她不再趴着,稍稍翻了身。动作比较大,上衣的一半被撩了上去,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腰。她睡得没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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