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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医生,拔不拔管,是得父母双方签字的对吧,您千万别被王志鹏煽动了,我儿子我说了算。”

丁医生停下脚步,始终与张小云保持安全的距离,似乎生怕她一时间不分青红皂白也给他一巴掌:“孩子爸也没错,谁经得起这麽熬?要不这样,你们转院吧,三医院费用比我们这低很多。”

“丁医生,求您帮帮忙,这两个月的我一定尽快补交,转院真不行,三医院条件太差了,万一君君醒来……”

丁医生声量提高:“他醒不来!”

张小云不说话了。她不再反驳,不再喋喋不休,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丁医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顿了几秒,说:“两年多了,我们都很同情你,但你不能一直占着床位,这对其他患者不公平。”

她垂着头,一声不吭。

丁医生叹了口气,他大概也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并不是第一次与面前这个疯狂的母亲博弈了。他说:“我再跟主任说说吧,最晚下个月,你多少得补一点。”说完快步离去,一秒也不愿多待。

张小云捋了捋头发,对着丁医生的背影说:“谢谢啊。”

待丁医生走远,她恶狠狠地走到王志鹏跟前,咬牙切齿地说:“王志鹏,虎毒不食子啊。”她刚才那一巴掌应该是竭尽全力了,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手阵阵发麻。想必他的脸也疼得厉害。

王志鹏摇了摇头,像个落魄的逃兵一样走开了。

张小云来到病房,细心地给八岁的儿子君君擦洗手和背。他的头发柔软整齐,面容清澈,一看就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君君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没有任何知觉。这样的状况已经两年三个月了,丁医生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换了其他医院早就把他们赶了出去,明明已经判了“死刑”,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君君已经是个不会再醒来的植物人了。但张小云就是油盐不进,她的固执就像一层坚硬无比的盔甲,无人能够攻破,谁说拔管,她就跟谁势不两立,瞬间变身疯婆娘,一副要以命换命的姿态。她凭借着这种姿态在医院横行霸道了两年三个月,丁医生也拿她没办法,当妈的护孩子,只能理解,于是就照常护理着,但谁都知道,没得治,不会好的,跟判了死刑没什麽区别。

自欺欺人一阵子可以,这麽久了,王志鹏撑不下去了,丁医生撑不下去了,只有张小云还可以,她从不相信这是个最终的结果,她準备拿下半生的时间继续战斗。

“妈妈相信你一定会醒来,可能要很久,但没关系,妈妈等你。”张小云坐在床边,抚摸着君君的额头,小声说。

张小穗换好衣服,化了妆,叼着一支棒棒糖出门。她住在甘露寺大市场附近一个老旧的小区,租金便宜,出门坐个公交车,一块钱就可以到“飞歌”门口下,这里鱼龙混杂……这里说的鱼龙,基本上就是指张小穗这种穿戴打扮的女孩。

走到楼梯口,她看见一个六七岁、戴红领巾的小男孩,背着书包站在走廊边等人。小男孩偷偷看了看张小穗,她也注意到小男孩在偷看,随即从包里拿出另一支棒棒糖,递给小男孩,沖他笑了笑。

“吃吧!”

小男孩有些想要,但又不敢伸出手:“我不敢吃。”

“为什麽?”

小男孩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妈妈说你髒,让我离你远点。”

张小穗一愣,随即又笑了,她收起棒棒糖,走上前亲了小男孩一口,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然后阴森森地吓唬他说:“告诉你,我有传染病,被我传染以后活不到过年,快让你妈带你去医院。”

小男孩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他妈妈赶过来,见状气急败坏地沖着张小穗骂骂咧咧起来:“要不要脸啊,欺负孩子!化得像个妖怪,把我们这儿搞得乌烟瘴气!报警抓你啊!”

张小穗笑得花枝乱颤,吊儿郎当地下楼,回头对着小男孩母子做了个鬼脸:“快去医院哦!去晚了救不活喽!”

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张小穗的花枝招展只持续了半小时,到了“飞歌”,她便换上了工作服,负责给客人订包厢、推荐酒水套餐。下午陆续有零星的客人到达,她有些慵懒,打起精神招待着。

有个七八岁的小胖子坐在大堂沙发上,因为茶几比较远,所以他只能把作业本铺在腿上写作业。时不时有油腻的中年男客人逗他:“弟弟,你妈妈呢?陪老板去了啊?”小胖子有些害怕,蜷缩在沙发一角,用书本挡着脸。那男客人得意扬扬地笑着,仿佛开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玩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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