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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公子没走,返回客院安顿。
江南一枝春已是长春公子公开的情妇,所以也公然与他同房住宿。
客房生了烤火的暖炉,冷意全消。
仆人为他俩彻上一壶好茶,知趣地退走。
“汉奸已除。天香,你怎么还愁眉不展?”长春公于关切地问,站在江南一枝春的椅
旁,双手情意绵绵地轻抚她的发髻、脸庞。
“没能活捉他取口供,我好恨。”她心事重重地说:“三汊河告密出卖事件,决不是他
一个人可以成事的,而且他不可能是主事人,必定另有精明的首脑策划。只杀掉他一个人,
我不甘心。”
“天香,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不能怪我们无能,活捉他这种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几乎
是不可能的事……”
“永裕,我怎敢怪你们?”她抢着说,激情地捧住长春公子的手亲吻:“我完全估错了
他的武功造诣,想起来就感到毛骨悚然。哦!永裕,你没把我的身分告诉你爹吧?”
“你真傻,我怎能说?”长春公子坐在扶手上挽住她的肩:“老实说,包括家父在内,
咱们这些江湖群豪,为名为利可以将生死置于度外,敢杀敢拼目无余子,一言不合就白刀子
进红刀子出,争强斗胜生死等闲,但如果要他们参加你们天地会搞什么反清复明,说什么民
族大义,他们一定会掩耳而走,如遇瘟疫。假使凌前辈这些人知道你是天地会的人,很可能
你就没有命了。”
“哎呀!这……”
“他们怕惹火烧身呀!只好采釜底抽薪手段,秘密除掉你,既可以免除贵会的纠缠,又
可免去官府的追究,这是唯一可行的两全其美手段。
“永裕,你呢?你……”
“你应该知道我是敬重贵会的人,当然也有自私的念头。”
“自私的念头?”她的声调僵硬不安。
“我喜欢你呀!傻姑娘。”长春公子在她颊上亲了一吻,笑容柔柔地:“所以也喜欢你
的工作。天香,我得申明。”
“你申明什么?”
“我只能暗中帮助你。”长春公子郑重地说:“而且只限于帮助你个人,与贵会无关,
我不可能参予你们的工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不会要求你做本会的工作。”
“那就好,我只为你做我能办到的事。这是你我之间的感情问题,不涉及其他的事。你
和此地的负责人联络上没有?”
“联络上了。”
“他们对你有什么指示?要不要我暗中照顾你?”
“江宁方面,负责人即将到来,主持追查三汊河事件的真象,目下我奉到的指示是待
命。永裕,千万不要暗中跟着我照顾,那会引起误会的,那时……我恐怕……恐怕得离开你
了。永裕,我……我不要离开你,不要……”
她激情地抱住长春公子,含泪狂吻真情流露,她已经死心踏地爱上这位英俊热情的情
郎。对自己的工作虽然热爱依旧,但此时此地,那些为复国而出生人死的血腥景象,已经逐
渐模糊。
她不是铁石铸刻的人,她需要属于自己的感情生活。
长春公子,就是她感情生活的中心。
这个男人,对她的奋斗目标有帮助,对她的信念只有鼓励而无责难与阻碍。而且,爱
她,这就是她爱得死心踏地的原因。
城南七八里的回龙山,凋林遍布的小山谷内,有三间精舍依岸而筑,是一处人迹罕至的
隐居好地方。
春秋佳日,有不少红男绿女来游八公岸洞,但都不经过这座小山谷,平时仅有沿小溪采
礁的礁夫出入而已。
精舍卧室,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两张床,左面床躺着痛得冷汗直冒的张秋山,右面床上是葛小姑娘,她已被可怕的腹痛
击跨了,陷入半昏迷境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痛楚来得十分激烈,但有间歇性,约每半个时辰光临一次,来势汹汹延续一刻时辰左
右,症状与绞肠痧十分相像。痛得脸色发青,绵绵不绝的剧痛,真可令铁打的人崩溃。
张秋山能忍受痛楚,因此苦头也吃足了。
两位体面的仆妇,帮着照料热水和火盆的炭火。
侍女小桃照料着葛佩如。
章春亲自照料张秋山。
她们冒险替两人用热敷减除痛苦,用热水布巾敷肚腹以解除内脏收缩,松弛肌肉。
不论冷敷或热敷,应付不明原因的腹痛都相当冒风险,假使不对症或使用不当,反而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