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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会的事,在下从不过问,对你们所知有限,在下对组帮结会的事毫无胃口。三汊河事件,
在下离开扬州才知道一些眉目。没想到的是,一到镇江,就有人指称在下是出卖两会结盟消
息的罪魁祸首。不久前,天地会摆出九老开堂阵仗,指证在下的罪状,真是莫名其妙。尹前
辈,你也要指证在下……”
“老弟请勿误会……”
“真的?”
“本会早就知道江湖上有一批极端神秘的人,与官府暗中通声气,而且专与满人的方面
大员交易。满人出赏格最高的两件事,一是告变,一是提出满汉有别妄自刻书刊行的人。告
变,包括招兵造反、谣言天命、组会结社等等,天地会与敝小刀会更是被禁黑名单中的首
要。陆一刀是敝会的期徒,他往昔的确认识许多三教九流的狐鼠,他知道扬州府库存有银拨
出并非空穴来风。老朽猜想这批银子,可能与三汊河告变事件有关,老弟可否让老朽一同前
往一查究竟?”
“这个……”
“老朽指天发誓……”
“尹前辈,请不要这样。”张秋山抢手架住了下跪发誓的尹萧萧:“在下相信前辈是诚
意的,咱们这就找船过江,在船上再商量。”
“老朽有人在江滨,有快船可用。”
“这就走。”
“我呢?”小姑娘跳起来叫,要撒野了。
“你跟伯母回城歇息。”张秋山断然拒绝。
“你……你……你休想赶我走,你……”
“张小哥,带她去见识见识也好。”葛夫人说:“我相信你能照顾得了她。这丫头心眼
多,闹起来真会影响你办事。”
“带人消灾?”张秋山拧了小姑娘的脸颊一把:“你是个敲诈勒索的专家。好吧!但你
得放乖些,你那毛躁性子如果不改,早晚会闯出大灾祸来的。”
“我在改,你没感觉出来吗?”小姑娘幽幽地说:“我知道我有点任性……”
“知道就好。”张秋山诚恳地说:“人总会长大的,多活一年,你将多知道一些做人的
经验和见识,玩命的人必须克制自己的性情缺点。我对你娘有承诺,所以你必须听我的话,
知道吗?”
“好嘛好嘛,人家听你的就是啦!”小姑娘可懒得费神听他说教,只知道可以跟他走就
心满意足了。
“真是女生向外。”葛夫人半真半假地说:“这一路上,她在我面前,从来就没有这么
听话。张小哥,一切拜托啦!”
“伯母,小侄如果能平安返回,小佩一定也平安地在小侄身边。”张秋山郑重地说。
弦外之音,也明白地表示,如果他不能平安回来,那就不用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心了。”葛夫人抱了抱爱女,语气难免有点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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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富豪很多,最富的以包销官盐致富称尊。
扬州一府的盐税计岁输一百二十万两,每一分一厘皆须连往京师缴纳。而前朝扬州的税
额只有三十万两,地方上可以留用十之二。
包销官盐的扬州巨富有十二家,负担税额八成左右。
光是这十二家盐号,每年就付出一百万两,加上其他名目的活动费、火耗、厘金、捐
输,每家每年付出十五六万两并非奇事。
而那时,四或五两银子可买一亩肥田。
十二家大盐号,有十家的栈仓货号在仪真而不在扬州。
盐船从运盐河抵扬州,与运河(治河)会合,经三汊河走上河,在仪真的下江口聚泊,
地名十二坪,在县城东南十余里,也是上运河的人口,盐船以这里为集散处,也就是十家盐
号所在地。
码头与漕运码头分开,形成另一小王国,设有盐运司管制,由县城南门外江口的奇兵营
派兵支援。
奇兵营是八旗兵驻防,有数百名水陆勇健,由一名游击统领,专向各商号与船舶大索常
例钱。
当然他们不会亲自出面需索,而是利用地方名人与地棍混混做中间拉线人。
所以,真正的亿万富豪在仪真十二坪,而不在扬州,扬州只是他们的别业所在地,享乐
纳福的销金处而已。
盐运码头盐仓林立,工人们昼夜不停地忙碌,半夜三更仍有人活动,混进三五十个人,
谁也不会注意。
有些船来自湖北、湖南、江西,各种听不懂的方言大聚会,谁知道身旁的老兄是老几?
每天都有数百艘大小只进出,生面孔谁也不认识谁。
四更将尽,一艘快船悄悄泊上了西码头。谁也没注意这艘船,邻舟的人甚至连招呼也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