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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反应过来,旁边人已拿了个胡桃大小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不光嘴里一片酥麻说不出话,浑身也失了力气,双腿发软。
不过片刻,她便被套上了小太监的服饰,帽檐低垂,任谁也瞧不出来。
旁边人冰冷的嗓音传来:“乖乖听话,不要试图逃跑或与人报信,这药在我手里,可以让你当即肠穿肚烂而死。”
睿亲王却丝毫不担忧,随意地走在前面,她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再寻时机。
一路上,经过的禁军瞧见这行人,没有丝毫怀疑,无不撤在一旁躬身行礼。
苏秋雨久不在宫中行走,不想三个月来,第一次走在外面是这样的情形。
不知走了多久,睿亲王却停下了脚步,与前面的人道:“王统领。”
苏秋雨低着头,却听到王忠信的声音叫道:“王爷。”
睿亲王道:“王统领怎麽没伺候在陛下身旁?”
王忠信道:“陛下另有要务,不叫臣跟着。”
睿亲王摇头道:“唉,陛下还是这般吗?”
不想他方说完,却见远处一人白衣广袖从拐角处转了来,踽踽而行。
却是陛下。
几人一惊,忙走到路侧,早早地跪地行礼道:“陛下。”
第 95 章
赵玄亦一脸漠然, 从旁经过,看也未看一旁的人。
等他行得远了,苏秋雨方才在旁边人的帮助下勉强站起身。
余光里瞧见远处的人背影消瘦, 说不出的落寞模样。
一旁的睿亲王感叹道:“陛下这是怎麽了?这些日子政事都交了中书省处理,只是偶尔发些条程下来,各位大人求见了多次都不得召见。”
王忠信却不多言, 抱拳行了一礼道:“臣不敢妄议。”
说着便要走, 却听睿亲王又道:“哎王统领留步,有一事倒是忘了。”
“昨日李公公去广储司急寻东西,这几日丛林忙着祈福别院的事一直不在,便托人转了我。这不, 今日入宫特意带来了。”
说着旁边侍从举了一个锦盒来。
睿亲王打开锦盒, 里头是几只成色极好的玉佩。
他从里头随手拿出一只玉道:“李公公特意嘱咐了,这挂玉的必得是红色的络结。既要呈给陛下, 我挑来挑去, 先挑这几只, 不知能否入了陛下的眼。只是今日我还有要事,便不往文元殿去了, 有劳王统领转交给李公公。”
王忠信接了锦盒, 他知道李t群越最近确实在私下里到处寻玉络。
据他所言,近日守夜的太监每每来报, 夜里陛下总是在塌上反反複複念叨着“玉络,玉络”, 他们这些伺候的上前叩问, 陛下又不多语, 实在是不知陛下在要什麽,夜夜都心惊胆战地守着。
李群越无法, 只得私底下到处托人去寻玉络,不拘什麽样式,越是多种多样越好,总能寻到陛下满意的。
他甚至私低下还来寻过自己,怀疑是那日在御花园捡的东西不干净,会不会让陛下招惹了什麽东西,要不要请法华寺的大师前来。
他自然不信这些,只是陛下近日却很反常,让他也不得不偶尔做此想。
王忠信关上盒子,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道:“王爷的手受伤了。”
睿亲王看着手指上一截小伤口道:“小伤而已。”
方才萧贵太妃摔倒,他急忙去扶,手蹭到了地上的小石子,破了点皮。
王忠信不再多言,抱拳行了一礼后,便告辞了。
一旁苏秋雨穿着小太监的服饰,听闻他的话,忍不住心尖发颤。
擡目瞧见远处的瘦削背影,夏风吹起衣摆,衣裳空蕩蕩的,似乎瘦了许多。
她想要发声叫住他,却又想要立刻从睿亲王这里了解一些当年的事。
只能眼瞧着那背影慢慢消失在拐角处。
。
睿亲王并未带她出宫,而是一路畅通无阻,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黑色殿宇。
殿门板上的红漆仿佛新涂,鲜红一片,瞧了便让人心底里发怵。
天色已经昏暗,夏虫已经欢快地叫了起来。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风渐渐的大了,似乎又是一场风雨欲来。
等进了昏暗的屋内,瞧见四周漆黑的墙壁,满鼻的铁鏽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苏秋雨恍然明白,此为何处。
在这宫里,若说所有宫人最惧怕的地方,光是听到名字,便叫人两股战战,肝胆俱颤,那首当其沖的,便是慎刑司。
慎刑司是设立给犯了大错的宫人审讯服刑之地。
来此的人,不管是有错没错,皆要脱一层皮。这里死个宫女或太监,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去年的海棠,听闻便是在此受不住刑,死在了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