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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错过了什麽线索。
小师妹曾说过她的左臂上处, 有一块红色胎记。
那胎记形似玉佩,是自生出来就有的。
虽然前两次他并未发现有什麽胎记, 可若是曾经有过, 一定有什麽蛛丝马迹可寻。
只是苏秋雨的衣裳穿得甚紧,他用力扯了好一会, 手上打颤,连额头上也忍不住冒出汗来。
好不容易解开了扣子。
用力一扯, 却听哧拉一声, 那衣裳竟被扯破了。
赵玄亦脸上一红, 呼吸急促,也顾不得自己这乘人之危的卑劣行径, 一双眼睛直挺挺地盯着她的身上。
守在外头的王忠信听到屋内的声响,忙将外头衆人撵到了院子外头,自己也远远地站着,无言地低下头。
雪白的肩头露了出来,一片光洁细腻。
只是这光洁的皮肤上头交错着不少已经浅淡的伤痕。
这是他一早就看到的。
但是并没有什麽胎记,也没有什麽可疑的痕迹。
没有!没有!什麽都没有!
怎麽会什麽都没有!
赵玄亦不信,又将衣裳用力往下拉扯,却谁知扯出一块白布的角来。
这是什麽。
对了,他记得她的左手胳膊上,似乎一直都缠着块白布。
那白布自手腕处往上,一直缠到大臂处。
便是两人那样的时候,她也未曾取下来。
他隐约记得,在章遇胡同的房子里,那老大夫要给她把脉,她也总是极力避让。
这个白布底下裹着的是什麽?
赵玄亦伸手去拉扯那白布,想要解开来一探究竟,谁知一直昏睡着毫无动静的苏秋雨却扭动起来。
另一只手来死死地捂住。
他忙去看她,黑暗里她双目紧闭,眉头却锁得愈发紧,满面都是痛苦之色。
赵玄亦心头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她衣衫半解,淩乱破碎,半个肩膀都露在外头。
说不出的旖旎春色。
而她整个人还是昏沉的!
自己方才居然做下如此小人行径!
当真是可耻。
他下意识倒退一步,扶住了床边的桌案这才站稳。
他忙一把将被子盖了她的全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外。
外头寒风,激地他一头的汗冷如冰,忍不住激灵灵抖了抖。
终于将他心里熊熊燃烧的火浇灭了下来。
天上残月撒辉在地。
一片寂寥之中,赵玄亦在门口站了一会。他掏出衣裳夹层里的帕子,看了又看。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招呼王忠信。
王忠信不妨他这麽快就出来了,愣了愣,忙跑上前来行到阶下听命。
赵玄亦道:“将她这些年在宫中的记档,全都拿来此处。”
“是。”
苏秋雨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等她幽幽转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这新屋子的床上。
而不远处有一点光。
她转过头去,便见到一灯如豆,一人坐在窗边,正在低头翻阅什麽东西。
那灯火极小,只照到他的尺寸之地。
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一团光晕里头,身形消瘦而光华氤氲。
桌案上,还放着笔墨,一盏茶茶香寥寥而起。
他的手指修长洁白,捏着纸张,骨节分明,当真好看。
四周很静。
苏秋雨枕着自己的胳膊,细细欣赏了一番,一时不想打破这样的美景。
这大概便是他们此生最美的结局。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擡起头来,便撞进了她的眼睛。
目色沉沉,面色在一片灯影下瞧不清。
苏秋雨未起身,只是将被子又紧了紧,看着他笑了笑。
问道:“你在看什麽?”
赵玄亦也未起身,只是坐在窗边。
她那处并没有灯,t却瞧见她目中笑意,不似作僞。
他掩了手中的文书,淡淡地道:“在看宫中记档。”
苏秋雨点了点头,也未问他看的什麽记档。
安静了好一会,赵玄亦方问道:“饿了吗?可要弄点饭来?”
苏秋雨腹中饑饿,她怀疑自己就是饿醒的。
听此言却从伸到被子里摸来摸去。
不一时摸出一只馒头来。
眼睛里头又是笑意又是得意道:“我有饭。”
说着就拿起馒头来啃了一口,一张嘴塞的鼓鼓当当。
赵玄亦想起不久前也是从她怀里落了馒头出来。
所以她平日里就习惯藏着馒头,随便对付一顿饭吗?
赵玄亦起身,却并未朝她走来,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窗户外头一片黑暗,什麽也瞧不清。
苏秋雨眼见他消失在门口,以为他走了。
不想不过片刻,门又支呀一声开了。 ', ' ')